忍着恶心,卢生还是把这场讲学听完了。散学后,卢生赶忙把覃教谕叫到一旁,帮他擦了擦眼泪:“覃夫子,您还在感动呢?”
覃夫子,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轩文,这孩子太不容易了!身世这样惨,还能把书念这么好,覃某忍都自愧不如啊。”
卢生也不想戳破卢轩文,不然还得费力解释,瞎耽误功夫,直接说正事吧:“夫子,学堂左边那两个铺子,是不是已经空了好久了?不知道能不能租给我啊。”
“你们租来做什么?那都是堆放杂物的地方。”
“我也被卢师兄的事迹感动了,您也知道,我和得胜上学也都靠自己攒钱,卢师兄的精神感染了我,我们还要继续自立自强。”
覃教谕依然情绪挺悲伤,想着卢生也是不容易,同情心泛滥:“是啊,一个好的榜样,就是能带动很多人,你能这样想,我很欣慰啊。”
“那你看,你得支持我们啊,让这种感动,薪火相传。”卢生继续忽悠。
覃教谕这时候还在同情心泛滥,很自然的就同意了:“那行,我就做主,租金只收你们一百文一个月,本来想免费送你们用的,但总要跟学政一个交代,毕竟都是公产,就意思意思就可以。”
没想到卢轩文一番表演,把覃教谕给感动了,同情心泛滥,反而给卢生这个“穷学生”放了个大漏。
卢生和余得胜嘴角的笑都快压不住了,还得装成很感动的样子:“真是太感谢夫子了,您的恩情,我们来世做牛做马也要报答您。”
至于这辈子……还是不忙报恩了, 忙不过来。
卢生从怀里取出两份契约,早就准备好的,这契约基本都写好了,租期五年,不能涨价,只是租金那里空着的。
余得胜也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只笔,墨都蘸好了,把租房金额写上,每月一百文,递给覃教谕:“夫子,那我们把这个契约签了吧。”
覃教谕的情绪还停留在感动阶段,拿过纸笔,摸了一把老泪:“行,我签,你们也不容易。”
余得胜又拿出一盒印泥:“夫子,把手印也盖上吧。”
覃教谕感觉有什么不对,他们准备得也太充分了吧,怎么感觉自己被装进套子里了呢。
余得胜见覃教谕有些犹豫,把他手拿起来,按了印泥,又按了两下契约,总算是又露出了笑容:“感谢夫子,您的恩情,我们来世做牛做马也要报答您。”
……
覃教谕总算回过神:“我总感觉被你们下套了呢?”
卢生辩解道:“感动您的是卢轩文,我们和他可不是一伙的。”
“感动我的是他,但是占便宜的是你啊。不行,以后你们只要来铺子,必须背一篇文章,如果背不出来,别想开门……”
余得胜就激动了:“夫子,你不能乱加条件啊,合约上可没有写!”
“你在商言商,你们做生意我不管。但你们总得来照看铺子吧,来铺子就算进了县学,就得我说了算!只要我看见你们,就得背书,别忘了,你们还是学生,读书的事情,你们得听我的!”
卢生和余得胜就只能认怂了,以前天天能躲开覃教谕,以后经常往铺子跑,躲也躲不开啊。
用两个废铺子,牵绊住卢生这个潜力学生,到底是谁掉入了谁的圈套,这下就说不清了。
都是千年的老狐狸,到底谁在和谁玩聊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