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自己赐婚?
凤栖梧一愣,绕过屏风进去,一眼便看到熟悉的脸。
是霍溟玄?
男人正和皇贵妃在殿内小几前对坐饮茶,一身玄色朝服,脊背笔直。
见她进来,便转过头。
硬朗锐利的五官颇显严肃,但目光竟出乎意料的带了两分柔和,审视地打量着她。
凤栖梧与他对视一瞬,而后便错开视线行礼。
“拜见娘娘,拜见相爷。”
“昨日你可受委屈了?”皇贵妃立刻就朝她伸手。
也再没提所谓赐婚之事。
凤栖梧也当做不知情,不过心中还是在暗忖。
霍溟玄可是当今丞相,皇贵妃的亲弟弟,她跟他从无交集,为何这男人在为她议亲?
难不成她哪里得罪过他?
可是仔细一想,都说丞相大人清冷公正,不阿如雪,俨然是仙人做派,当不应该如此。
思来想去,这时一只猫打破宫内气氛。
“喵!”
凤栖梧未反应过来,一只通体雪白的狸奴便一下子跳上她的膝,在她腿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卧下了。
皇贵妃顿时一脸惊奇地笑起来。
“哎呀呀,这可真是稀奇!这云萝,平日里除了阿玄谁都不肯接近,本宫认识它几年了,才偶尔肯让本宫摸上两下。”
“今日见了侯夫人,竟能如此亲近?”
凤栖梧也觉得好奇,觉得这白色狸奴有几分眼熟。
抚摸着它柔软的毛发,凤栖梧回复道:“许是、许是臣女儿时来宫中喂过它?这狸奴有几岁了?”
“八岁。”
霍溟玄淡淡开口,幽邃如寒泉的眸子死死盯着凤栖梧。
凤栖梧一愣,八年前,那却是是她最为活泼贪玩,仗着将军府宠爱常常溜进宫的日子。
但因为后来喜欢上季昶、事情太多太遥远,宫内的日子她忘了许多。
凤栖梧下意识答:“那当是臣女记性不好,都忘了。”
“侯夫人确实贵人多忘事。”
他说起侯夫人三字时颇为用力,仿佛有些许不满。
眼神也在她脸上一寸寸扫过去。
霍丞相愈发奇怪,凤栖梧不敢再看他,转头同皇贵妃继续寒暄。
二人聊了许久,贵妃道:“溟玄身子一直不好,栖梧医术极妙,上回为本宫施了针已经好几日没头疼了,今日恰巧都在,不如为本宫这位弟弟诊诊脉?”
凤栖梧想到男女有别,又不好直说。
沉默半晌尴尬开口:“妾有听闻过相爷平日里常常因病告假,不知是哪里不适?可否让妾为相爷看一看?”
霍溟玄仍旧不说话,冷沉的眸子盯着她。
发出一个字:“嗯。”
纤细如葱根的三指按上霍溟玄腕脉,凤栖梧漂亮的杏眼微微眯起,思索着。
他的脉搏跳动有力,有如他小臂肌肉般结实,热度透过她指尖传来,让她的脸也不知为何,跟着有点热。
号了这么久,皇贵妃都有些忧心:“怎么样?”
“相爷体内有几种毒素交织。”凤栖梧说出自己的判断,“敢问娘娘和相爷,是否知道为何?”
两人对视,显然知情,但并不打算告诉凤栖梧。
丞相是皇贵妃亲弟,在朝中便显外戚势力过分庞大,他又要制衡各方势力不仅要让皇帝信任还要弹压朝臣,实则如走钢丝般危险。
身上的毒,或许与他身份也有关。
凤栖梧识趣地没再多问,继续道:“我回去以后会想办法配几个方子,但毒素复杂,实在不好解……”
“无妨,侯夫人尽力即可。”霍溟玄半敛眼眸,睫毛微颤。
“先多谢了。”
被他灼热目光盯着,凤栖梧微微低头,只觉心跳扑通扑通,异常明显。
又陪着皇贵妃说了几句话,她才起身告辞。
进宫,也并非有什么目的,只是和皇贵妃建立更亲密的关系罢了。
在她强大起来之前,必须得有个侯府和将军府都惹不起的靠山在她背后。
她于皇贵妃有恩,霍溟玄又是朝中独特存在,她需得好好利用这层关系。
若是能与霍溟玄合作,借他之手打压侯府,定然能好好收拾季昶。
见凤栖梧要走,皇贵妃便让霍溟玄去送。
两人沿着宫道才走出不远,便有小太监急匆匆跑来,说陛下宣了霍溟玄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