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头打开手电筒,往前走着,又向左向右照着走着。感觉是工头也不常来的地方,或许也只是太暗了看不清。自己和那同事头上安全帽的电光灯很微弱,看不清前方多少,只能看清对方的脸。跟着工头向前左右曲折,只能看到前方手电筒的灯光亮着,已经看不见工头人了。
前方灯光逐渐消失。
“嗯?”人呢。自己看见前方的光亮突然消失,自身处在一片漆黑,扭头看向四周,只能看见劳务楼在远处。这时,劳务楼算是这漆黑的环境下的一颗明珠了。
一束强光晃过眼睛,工头的手电筒又出现了。不知怎么回事,跟上去。
看到的是工头在地下等着。
“这地方竟然还有地下室?”自己看着周围,提着的心也生出疑问。
低头看楼梯,慢慢放下脚,谨慎走下去,走下十几个台阶,看见前面一大片颜色好像与地面相融,应该是走到平面了。
地下室除了工头的手电筒,自己和同事两人头上安全帽的灯,周围没有任何光亮。只能看着前方,工头手电筒的强光照射显现出的狭窄通道。
脚步声在狭小的通道回响,清澈悠长。
“没事的,我能干。我还能干!”那胖子又说道。
回音响在隧道里,无人回应。
工头停下打开了尽头的门,曹岩和同事抬着胖子也进去了。
曹岩好奇的四处看着。来到一个未知的新地方,心中的害怕当然会不自觉的四处看着。但自身的好奇也好害怕也好,并没什么用。看不到什么。
“不要!我真的还能干的!”胖子又说道。没有之前声音大了。这次似乎是尽力说出口的。
就算看不到什么也还是四处看着。抬着胖子的两人都是四处看着。
工头又停下,在隧道侧边打开了一扇门,光透出来,让曹岩有些畏光的眯上眼。
“医生,有急诊病人。”工头说道。
两人将胖子抬进去。
“哎?!”曹岩没忍住发了一声。自己看到的是房间里躺着许多人!
都是蜷缩在一起或趴在地上。呈现在自己面前的是地狱中的地狱,叫人窒息的光景。被粉尘伤了肺,搞坏了身体的人们。
两人将胖子轻放在地上,站着,看着。
“愣着干嘛,回去干活。”工头说完返回去了。
两人跟着工头返回。
那门一关,这里又只剩工头手里的手电筒明亮着。跟着走回去,又继续干活了。
忍耐,一定要忍耐。在这没有卢卡就会变得危险的情况下,一定要忍耐积攒着。
每天发酬劳都忍耐着,也只能忍耐,自己并没有那么多卢卡买像其他人那样的吃的。忍着,忍着,好几天都吃白饭,闻着周围香气不自觉流出口水,想着自己也攒了些卢卡,坐在地上的曹岩又起身了。
“砰。”一只手拍住了自己肩膀。
“一起加油吧,卢卡一定要尽量攒住。”上次娱乐坐在曹岩旁边的人说道。
“我和你的愿望是一样的,你也想出去吧。你也想在今晚大赢特赢吧。”年轻人亢奋说道。
“?”曹岩有些疑惑。
“掷骰子啊!”年轻人说道。
也许他只是沉浸在第一次赢的欢乐之中吧。曹岩心里怎这么想着。
“我感受到今晚一定能赢!一定!”年轻人继续说道。
“无药可救的人,软弱却这样,又容易得意忘形。偶尔赢一把会高兴到极点,又立刻掉落。百分百是失败者的类型。”曹岩心想着。不仅是想他,也是想我,就算知道如此道理,自己在实践中也会,也许也会这样。
“我不会再去了。”曹岩对那年轻说道。
“要好几年啊,好几年!我们不就这样意志薄弱吗,刚才你不就差点顶不住要去买东西了吗!这才过了多久啊!我们只能这样才有出去的希望啊!”年轻人说着,掏出一本小册子。
又对曹岩说道:“我告诉你我记录的情报吧。”。
根据年轻人的记录,根据所记下来的规律,结果都是大败,连败。
“你再看看这里,这里是徐班长掷的花色,班长的花色总是很强,但也并不是无懈可击。”说完翻了一页,又一页。
曹岩看着,不自觉用手拿过本子,翻页,翻页,翻页。是偶然吗?徐三光掷出好花色时,两旁定有工头在。是偶然吗?根本不是偶然!自己那天,徐三光身旁也有工头在。
改变不了什么,改变不了什么。疑惑变成确信,得到的是眼泪险些涌出。
到了娱乐的时间,自己和那年轻人夹在观看的人群中,在昏暗的小房间里,两人看着。
曹岩确信徐三光作弊了,就算当场拆穿,逮个正着。他也会说是第一次,一时贪心之类的话。
曹岩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都在为了当时的冲动而承担。白饭,白饭…白饭!只能吃白饭。
只有时间不显示日子的时钟,不懂过了多少天,终于把当时输的补了回来。
好不容易回到了正面收益,又是大吃豪饮了一顿。每天反复,如此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