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想到,这个素未谋面的“哥哥”第一次出现,就让他有种被比下去的感觉。
梁昼沉面上没显,眼神冷淡:
“有事?”
梁峄将茶点放在桌上,笑道:
“听说你最近心情不好,不过我想着你从小到大喝的都是好茶,不缺我这点儿东西,所以我亲手做了点儿茶糕给你吃,泄火。”
梁昼沉盯着那盒点心,似笑非笑:
“劳烦您关心。”
梁峄不以为意,目光在办公室里转了一圈,最后落在一张合照上——
梁昼沉和陈杳的合照。
“之前不觉得,现在看照片我才发现,我和你长得真像。”
要是早几年,梁昼沉听到这句话绝对会以为梁峄是挑衅,这个时候拳头估计已经挥到对方脸上了。
但如今的他甚至还好心情地捻起梁峄做的茶糕。
“我倒不这么觉得。”
“毕竟生母不同,差别还是很大的。”
梁峄毫不生气:
“我不是来和你争家产的,昼沉,你别这么紧张。”
他在沙发上坐下,姿态放松得像是在自己家:
“其实这些年,我过得也不容易。”
“梁振业说是给我送到国外,但每个月连生活费都不给我打,最穷的时候,我甚至翻过垃圾桶里的东西吃。”
梁昼沉无心听他诉苦,示意他继续。
“后来还是陈烬尧找上门来,说能帮我。”梁峄苦笑一声,“不过外人再亲,终究比不上血缘至亲,对吧?”
“梁峄。”梁昼沉慢条斯理地擦掉指尖的碎屑,“你想让我和陈烬尧相争,坐收渔利,至少该编个像样的故事。”
“你说你一直在国外,陈烬尧人在国内,他怎么可能找得到你?又凭什么资助你?”
梁昼沉是信梁峄或多或少受过陈烬尧的帮助,不然他一个无父无母的野孩子怎么可能在梁氏无声无息待了三年,而他一点儿信儿都没收到。
但他还是想诈一下他,看看梁峄嘴里到底几句实话。
梁峄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古怪的怜悯。
他摇了摇头,轻声道:
“昼沉,你以为陈烬尧光凭着一个远山就敢在港城横着走?远山这两年是好,但梁家百年根基也不差,可他现在直接撕破脸了,说难听点,陈烬尧压根儿没看得起你,我,我们所有人。”
“你还不明白为什么吗?”
梁昼沉赫然站起身,居高临下地审视着这个所谓的哥哥:
“你到底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