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念咬牙推开我们:\"你们走!他们的目标是我!\"说着竟主动冲出轿厢。
\"蠢丫头!\"我急忙去追,却被相柳拦住。只见阿念站在车顶大喊:\"姒氏的走狗!我乃皓翎王女,有本事\"
第三支箭直奔她心口而去。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白影闪过,箭矢在半空炸成粉末——是涂山璟!他白衣飘飘地立在树梢,手中折扇轻摇,哪有半点受伤的样子。
\"姒夫人。\"他对着虚空轻笑,\"欺负小辈算什么本事?\"
密林中走出个华服老妇,正是姒瑶。她身后跟着数十名鎏金面具人,每人都持着刻有噬妖符文的兵器。
\"涂山公子好演技。\"姒瑶冷笑,\"可惜今日你们都要\"
她话未说完,地面突然剧烈震动。我脚下一空,整个人向下坠去——是相柳挖的地道!
黑暗中,我被九条尾巴紧紧缠住。相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阿念有涂山璟保护,我们先解决瘟疫。\"
\"可源头在王宫海眼\"
\"所以要去上游。\"相柳的尾巴尖亮起微光,照亮前方水道,\"这是通往海眼的暗河。\"
水道越来越宽,最后汇入个巨大的地下湖。湖心漩涡处立着青铜祭坛,周围漂浮着无数死鱼——这就是污染源!
\"辰荣军的净水装置?\"我惊讶地认出祭坛结构,\"但被逆转了\"
相柳的九个脑袋同时绷紧:\"你怎么知道这是辰荣军的?\"
我一愣。是啊,我怎么会知道?还没等我想明白,祭坛突然亮起血红光芒。湖水沸腾起来,浮现出无数狰狞面孔——是被囚禁的辰荣残魂!
\"小心!\"相柳喷出冰雾冻结湖面。我本能地掏出一把银针,以某种特定顺序射向祭坛各处——就像我曾经做过千百次那样。
祭坛发出刺耳的金属扭曲声,血红光芒渐渐转蓝。更诡异的是,我发现自己正哼着首陌生歌谣:\"采药南山,疗我兵甲\"
相柳突然抓住我肩膀:\"这歌谁教你的?\"
\"我\"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白衣女子在伤兵营忙碌,九头蛇军师在帐中研究药方那女子转头对我微笑,竟是我自己的脸!
\"啊!\"我抱头蹲下,那些不属于今生的记忆碎片疯狂冲击着意识。相柳的九个脑袋同时发出嘶鸣,某种古老的妖族咒语在洞穴中回荡。
当咒语结束时,头痛也奇迹般消退。我浑身冷汗地抬头,发现相柳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复杂。
\"记忆回流。\"最博学的那个头沉声说,\"你前世是辰荣军医营的主治。\"
我颤抖着指向祭坛:\"所以我才会操作那个?\"
\"不止。\"相柳的尾巴尖轻抚过我射出的银针,\"这是"七星锁魂阵",辰荣军最高机密。即使在前世,也仅有三人掌握。\"
湖水已经完全变清,祭坛沉入水下。但我们之间的气氛却更加凝重。回程路上,相柳罕见地沉默着,九个脑袋各自转向不同方向,像是在刻意回避我的目光。
傍晚时分,我们回到伪装成药材车的\"九夭号\"。相柳去查探商队后续,我则翻出《神农毒经》下卷,试图寻找记忆异常的答案。
翻到某页时,一张薄如蝉翼的画片飘落——上面是九头蛇军师与白衣女子的背影,题着\"柳与夭,辰荣三百四十七年秋\"。
\"找到了?\"相柳的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我急忙藏起画片,他却已经看到,十八只眼睛同时凝固。
\"你早就知道。\"我的声音发颤,\"前世我们就\"
\"不完全是。\"最老实的那个头小声说,\"我只有零碎记忆,直到看见你操作祭坛\"
\"所以这就是你接近我的原因?\"我猛地站起来,\"因为我是前世恋人的转世?\"
九个脑袋同时激烈摇晃:\"不是!\"
最暴躁的那个头直接喷出冰碴:\"最开始是因为你的毒术!\"
最温柔的那个头急忙补充:\"后来是喜欢你这个人!\"
\"那为什么不说记忆的事?\"
相柳突然沉默了。许久,最沉稳的那个头才开口:\"怕你变成"她"。你不是前世那个军医,我也不是当年的九头蛇我们都有了新的人生。\"
月光透过车帘,在他银发上洒下细碎的光。我忽然明白了他的恐惧——如果记忆完全恢复,现在的\"小夭\"会不会消失?
\"傻瓜。\"我伸手轻抚他最近的一个脸颊,\"就算想起前世,我依然会往你药里加辣椒粉。\"
相柳的九个脑袋慢慢凑过来,在月光下形成一个奇特的拥抱。最细心的那个头突然说:\"等等,你刚才说"恋人"?我们前世是\"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我们。门外是满身是血的海棠:\"公主公主被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