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子监察酒脸色别提多尴尬。
那边他刚笃定的说完,这边就有个狂悖后生和他唱反调。
即便修养再好,他也有些不悦。
李蓉见氛围有些剑拔瓷张,和婢女悄悄走过来。
婢女看到秦怀道,似乎有些好奇。
这人好生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呀。
一旁李蓉笑着道:“诸位,咱们典乐交流要开始,莫要起无端之争才是。”
她看着秦怀道,悄悄眨眨眼,低声道:“快给祭酒认个错,不然将来的路不好走。”
秦怀道提高音量,笑着开口道:“这真是赝品,没有收藏价值,劝你还是别要?”
程处默闻言急了,悄悄和秦怀道拉开点距离。
他似乎已经看出,一会秦怀道被群起攻之的惨样。
果不其然,国子监祭酒喝道:""无知后背,尔安敢轻吾?"
他指着《快雪时晴贴》道:“此纸张,是著名东汉蔡伦纸,粗而不糙。”
“此落款,确实是王右军亲印,王右军的印,别人或许不知老夫再清楚不过,军'字少墨,故而印记不清。”
秦怀道点头道:“你说的对,还有呢?”
国子监祭酒气的不轻,继续道:“这柄古琴,因在琴内,宫和微音调处,刻有“桐梓合精”,故而弹'宫'调、和'微'调,会略有沉闷。”
刘志见机不可失,对李蓉道:“李小姐,劳烦弹奏一二。”
李蓉淡淡点头,纤细修长的手,拨弄两个音调后,果真和普通琴发音略有不同。
国子监察酒喘笑道:“无知小儿,若无真本事,就莫要来卖弄"
刘志一帮帮腔道:“祭酒大人可是精通杂家音律,其造诣之深,可谓出神入化。”
国子监祭酒持着青须,义正言辞的道:“若是往日,老夫或会谦卑。但今日,老夫不会低调!探花郎说的不错,此间造诣,纵观大唐,老夫自认第二,无人敢认第一!”
“秦县子虽然军功卓著,但对于文雅之道,尚且稍显稚嫩。”
涉及专业之争,作为大唐有名的名流大儒,对于自己的名声清誉看的极重。
谁都不能染指侮辱。
国子监祭酒哼道:“刘探花也是精通此道,你们觉得他是傻子吗?会花四万贯反资,买两件赝品?”
刘志笑了笑,看秦怀道的眼中,充满了幸灾乐祸。
这一刻,秦怀道就成了众矢之的。
夫国子监祭酒更是怒道:“老夫不才,你若是能证明此二物是质品,老夫敢昭告天下,承认老夫才疏学浅弄虚作假!”
“可今天你若是证明不了,现在,马上,给老夫滚出去!”
这是动了真怒了。
“哎,这后生,下半辈子毁了,也别想读书了!”
“是啊,当真是惨啊,敢在大儒面前班门弄斧,可笑啊!”
“也是他自作自受了,倒是可惜。"
人群中,不断有才子摇头叹息。
场面有些尴尬。
李蓉也有些不自在,她心善,故作提醒道:“学问就是在质疑中成长,太家莫要伤了和气"
李蓉话还没说完,脾女突然指着秦怀道道:“小姐他他"
许话还没说完,国子监察酒就拂袖道:“若是别的,老表或会卖了卫国公的面,饶了这无知后背,但今日之事”
“哼!”
秦怀道笑了笑,一脸惋惜的说道:“祭酒大人当真要赌上清誉?
国子监察酒皮笑肉不笑的道:“老夫说话,一口唾沫一口钉!”
秦怀道闻言,点头道:“那行。”
他指着'绿绮'古琴,问刘志道:“众所周知,司马相如的‘绿绮’取六十年桐木和材木制作,对吗?”
刘志嗤笑道:“这么明显,还用问?”
秦怀道叹了口气,道:“你这秉古琴啊,虽然做工都逼真,可这桐木和梓木取的是十年的哎,造假都不会专业点吗?"
“你放屁!”
刘志脱口而出道:“你怎么知道这是十年木?”
秦怀道理所当然的道:“年轮啊,从年轮上就能看出树木是几年期的,这么简单,你不知道?”
刘志不屑的道:“什么年轮,在不从未听过,李小姐,你听过吗?”
李蓉有些迷茫的摇头道:“我也是没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