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怀道眯着眼,他本也没有打算杀他。
莫看秦怀道劈的狠,实际拿捏着分寸。
他需要套出这批蒙面人背后的人。
“杀了我秦府这么多人,你以为你们几个人的命够赔吗?”
秦怀道一脸淡漠的问道:“谁指使的!”
“崔……崔善为、崔侍郎。”
秦怀道点头:“另一拨蒙面人是谁的人”
“这个老夫就不清楚了。”
秦怀道认真审视片刻,见到不似说假,淡淡的道:“好,我知道了。”
然后。
一枪狠狠的朝着崔府管事的天灵感砸了下去。
力道之大,竟让崔府管事的头颅都已经扭曲变形。
那狰狞的面目,让人看后心悸。
黄门侍郎崔善为啊。
清河崔氏是吗?
秦怀道淡淡的笑了笑,对秦贵道:“你把尸体都堆起来,找个车,明天我去一趟崔府。”
他说完,淡然转身,对高阳公主和陆烟儿道:“这几天先别出门,我把这事给解决了再说。”
“相公那是清河崔氏,招惹不得。”
高阳公主担忧的道。
秦怀道点点头道:“没事的,我去讲道理的,又不是打架。”
……
长安变天了。
太阳依旧火辣,却总掩盖不住浓浓的阴沉味道。
荥阳郑氏,范阳卢氏,太原王氏,博陵崔氏,清河崔氏,五姓门阀同气连枝。
崔善为的府宅内,五姓门阀齐聚。
王伯夷年岁最长,劈头盖脸的就质问崔善为:“崔侍郎,谁让你私自动秦怀道的,谁给你的胆子!”
范阳卢宾也勃然大怒:“那就是一条疯狗,谁让你去招惹他的,况且西南两战两胜,他已经深受皇帝倚重,直到现在,谁都没弄清楚秦怀道的底牌在哪,你为什么要去动他?”
崔善为呷了一口茶,淡淡的道:“你们急个屁,事情暴漏了,这坨屎,我崔善为吃了便是,李二郎顶多罢了我的官,想动我,还得问问天下读书人同不同意!”
他想了想,突然哈哈大笑。
“你说你们急赤白脸的给谁看,我们掌控着李唐半壁江山,只要振臂一呼,有多少佃户会没了地种,到时候流民作乱,造反,这样的后果李二郎应该会考虑到。”
王伯夷哼道:“是,收了地回来,佃户没粮吃,可我们将会损失多少,你要做这种下三滥的事,能不能将屁股擦干净点。”
崔善为不屑的道:“人不都死了么,那秦怀道下手也是狠,你说人杀了就杀了,还给拉到秦府门前,膈应谁,寒颤谁”
王伯夷道:“他这是在示威!”
崔善为回道:“所以呢,我怕了么?”
“并没有!”
“小孩子的把戏,让他闹便是,你看李二郎敢不敢给他兜底。”
他想了想,又淡淡的笑了:“小孩子生气的时候,都试图会用这种手段震慑其他孩子,可这伎俩,也只能对付下孩子罢了。”
王伯夷哼道:“我劝你,最好去和秦怀道说和,或者给他一个说法或者赔偿。”
崔善为当即就红脸了,“放屁!他才收了老子五万贯,现在让我去赔钱,我崔善为这张脸不要了,还有你们,老子这是给谁出气?”
“你们难道就没赔了夫人又折兵,现在老子不需要你们帮,但你们谁他妈也别说风凉话!”
其余四姓听到这里,稍稍沉默。
但同时,一颗心也悬着,心中总有一丝不安。
那秦怀道,平日看上去憨厚老实的模样,但可别忘了人家当初可是把五诏的杀得血流成河,就连王廷王后都被虏来了长安。
此间种种,历历在目。
秦怀道做事,看似不考虑后果,但谁能知道,他有能力去弥补自己的猖獗之过。
这一次呢,他会怎么办?
王伯夷想及此,淡淡的看了一眼崔善为,总觉得,这家伙额头黑云密布。
皇宫内。
当秦怀道被刺杀之事传到李中。
果不其然,甘露殿,李世民阴沉着脸,案牍上的奏疏被洒满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