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的天入夜,一轮银月如盘,柔和的月光笼罩紫禁城。
一盏盏烛灯随太监点起,喜庆灯笼随风而动,照亮城中举办的宴席,台上歌舞莺莺,台下一众官员,武将们推杯换盏,热闹非凡。
十多位从边疆归来的武将,接连朝李善长敬酒,酒过三轮,李善长满脸涨红。
满身酒气的李善长,拽着刘玄的衣服,命令道:“你快去催促,让太子殿下过来,淮西这些武将,都在等着呢!”
“太子殿下自有打算,轮不到卑职催促。”刘玄手臂一震,挣脱开了李善长。
他还没有入朝为官,不归这个老东西管。
命令太子朱标过来一趟,他有这么大的脸么?此时朱标在批改奏折,便是故意晚到的。
“哎呦,刘锦衣卫,做人不要这么年轻气盛,不懂人情世故,你早晚要吃大亏了。”
李善长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趔趄了好几步,这才堪堪稳住了身形。
“不年轻气盛,还叫年轻人么。”
刘玄心中腹诽,他们本就不是一路人,有何人情可言。
平日在朝堂上,你们可没少给刘伯温使绊子,这些年来,刘玄都看着眼里。
不找机会找场子,他都算给大明第一位丞相,三分薄面。
“李丞相,陛下不来,太子殿下也不过来,这是不欢迎我们这些兄弟回来吗?”
此时,一个膀大腰圆的大汉,喝得满脸通红,硬生生挤到刘玄,李善长二人之间。
大汉张嘴胡咧咧,浓郁的酒气,就这样一口吐在刘玄的脸上,措不及防下,他差点呕出来。
刘玄瞪了这个大汉一眼,不能喝就别喝,跑来撒什么酒疯。
敢对于当朝宰相,大呼小叫的人,放在淮西武将行列,那都难找出第二个。
这个满身酒气的大汉,正是当年为大明征战四方,战功赫赫,后被封永昌侯的蓝玉。
“永昌侯防卫边关,可谓是劳苦功高,太子只是公务繁重,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这位刘锦衣卫,可以作证。”
对于永昌侯蓝玉的冒犯,李善长也不恼,还把刘玄推出去了,“刘锦衣卫,你说是不是。”
“卑职不知道。”
刘玄丝毫不买账,选择无视他们坐到一旁去,履行身为锦衣卫的职务。
“这个家伙哪来的,还挺狂啊!”蓝玉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眼见要发难。
李善长拿着酒杯,打圆场道:“永昌侯海量,你要喝,本相陪你喝,本相干了。”
蓝玉也举杯一饮而尽,意犹未尽的他,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咧嘴道:“李善长,你的面子我给了,但我要找别人喝了。”
循着蓝玉的目光望去,李善长心领神会,主动给蓝玉倒上一杯酒,
“哈哈哈,那本相便不扫永昌侯的雅兴了。”
在李善长幸灾乐祸的目光下,身形踉踉跄跄的永昌侯蓝玉,朝着坐在另一桌的刘伯温走去。
蓝玉提着酒瓶过来,冷笑道:“刘伯温,本侯好不容易回到一趟,我跟你喝上几杯,这个面子你该给!”
以往,这个遭瘟的老书生,就没少找他们的麻烦,害得他们这些淮西的武将兄弟,一把年纪了,还被陛下分配到鸟不拉屎的边关之地,日日风吹日晒,吃尽苦头。
“这么些年过去了,永昌侯风采依旧,威风不弱于当年多少啊。”刘伯温皱眉道。
这些淮西的骄兵悍将,就不能明白陛下的苦心,还有他谏言的用意么。
“恭维的话,就不用多说了,老子耳朵都听到起茧了,我先敬你三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