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席柔景出院没告诉所有人之后,一整天,池景珩没再联系她。
他把给她带的食物丢掉了,也吩咐人把花的小幼苗拔了,就像是骤然清醒,要把她戒断。
“为她付出这么多,我真是疯了。”
“我又不是真要得到她的喜欢,居然像狗一样去讨好她。”
“哈,她也把我当狗了吗?”
把制服外套丢到沉默迎上来的仆人身上,他更加抓狂。
没人说话。
又是禁言!
偌大的宅邸,阴森森的,透着一股封建的沉重。
池景珩立刻喘不上气,转身要离开,接着却被纸扎人一样的仆人们站成一排围住。
“滚开!”
他们沉默,只是继续拦他。
“池景珩,已经是第二名了还不努力吗?逃补习,说在穹顶却没带回资料,这就是你说要超过江迟意的态度?从今天起,宅子里的禁言会延长,随时、随机。”
父亲在楼上俯视他,叫他的名字,声音如腐朽的枯木。
“池景珩,听到了要回答。”
“我有日程,我要离开。”
“管家说了,你刚刚已经全部取消了。”
“我有!”
池景珩目眦欲裂,然而还是被仆人们摘掉身上那些耀眼的首饰,然后送进了祠堂。
【忤逆家主,罚跪一小时】
他们的行为在诉说这一点。
池家明明是和江家体量差不多的庞大财团,继承人却总被对方压了一头。
池父没再说话,但离去时的眼神失望不已。
【废物啊】
他的口型池景珩能读出,让他就像是心脏被大手捏紧,快要爆炸。
要窒息了。
他讨厌这里,讨厌被那样的眼神看着,讨厌被那样的语气叫名字,仿佛他的名字和废物挂钩。
祠堂的大门沉重关闭,安静至极的大殿里,只有跪在牌位桌前的池景珩死死压抑的沉重呼吸。
戒断反应在此时更加严重,他想听席柔景叫他的名字。
但是信号被屏蔽,他打不出任何电话。
池景珩低着头,嘴里满是血腥味。
面前放置的手机屏幕亮着,他点开了之前让席柔景发给他的埃斯梅拉达变奏曲。
安静的旋律播放,就好像他还在打电话给她,而她在手机那边看着,却不接。
“席柔景……”
低低呢喃着这个名字,池景珩仇恨的目光扫视祠堂里摆满的所有牌位,眼眶通红。
他的手伸向不该去的地方,深深弯着腰,在烛火倒映下的那张盛极的脸,逐渐沾染异样的绮丽绯色。
“席柔景……”
呼吸在那一刻紊乱,他亵渎祠堂,却感到快意。
从胸腔中震动的笑声,恨与爱意交杂。
时钟指针是晚上十点。
江家,此时灯火通明。
因为江煦突然发烧了,所以谢知衡还有江榆都回了家,就连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也从老宅还有隔壁市来了。
这么大的卧室挤了一家几口,还有医生、仆人,但并不显得拥挤。
拥挤的只有那一片。
江迟意站在外围,静默看着,还是那副模样,没人看出他内心想法。
江煦烧得迷迷糊糊,被子外就露出一张通红的脸,看着就让人心疼。
“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不要靠近我,会传染你们。”
他嗓音沙沙的,说着话就要把自己埋进被子里。
“好好好,我们离远一些。”
“退烧药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