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儿生前一直说,他娶的新妇必是大方的,会和他一样疼爱弟妹子侄,我瞧倒是与他说的不同。”
曹氏语带机锋。
林疏月装听不懂。
其实前世,她也和二房三房打过交道。
三房倒是还好,三老爷谢道亨虽然没有官身,但领着外院生意的差事,脑筋灵活,捞了不少油水,手头宽裕之下便不会时常到她这儿来打秋风,二房就不一样了。
二房的谢道齐没什么本事,读书不行,做生意更不是那块料,没事就爱斗鸡走狗。
二夫人在他身上贴补不少银子,早就没剩下什么嫁妆,知道林疏月出身商户又顶着个克夫的名声好拿捏,便时常上门讨要。
那时的林疏月不懂,每次二夫人送来一朵绒花,她便回以一块璞玉,时间长了,送了多少东西出去连她也记不清,这也就罢了,若最后二房能记她一些人情她也不算太亏,可偏偏最后是二房落井下石,那这一世就别怪她当铁公鸡,一毛不拔了。
林疏月淡定的喝了口茶。
秋氏觉得丢脸,她不想再呆在这儿了,或者说,不想跟曹氏呆在一起,遂站起身。
“我还有些事,就不多留了,月儿你下次得空再到我那里玩。”
林疏月点点头。
起身相送。
曹氏没想到秋氏会先跑了,暗暗啐骂了一声,还想坐会儿再多说些话,却在这时,碧柳领着一个丫鬟走了进来。
“少夫人,老夫人让奴婢来看您歇响没有,如果没有,让您现在到暮苍阁去,她有事要和您商谈。”
林疏月道:“劳烦回禀祖母,我现在就去。”
“是。”
丫鬟走后,林疏月看向曹氏。
饶是曹氏脸皮再厚,也不好继续再呆下去了,只能皮笑肉不笑的起身。
“既然你有事,那我就先走了。”
林疏月坐着没动,“碧柳,帮我送送二婶。”
曹氏:“……”
她咬了咬牙,最终还是轻哼了一声,扭身离去。
出门没多久,就看到了正慢悠悠往回走的秋氏。
曹氏追上去没好气的问:“你怎么回事?说好的要让那林疏月大出血一回,结果就打发了几朵绢花竹笔,这还没我那根银步摇值钱呢。”
秋氏停下来道:“第一,我没有和你说好;第二,身为长辈算计晚辈的钱财本就不应该,月儿还打发了几支绢花竹笔,我瞧着已经算疼爱弟妹了。”
曹氏气笑了,“哈?你清高!说我算计她的钱财,阖府谁不知道大房才是……”
说到这儿,她忽然住了嘴,左右看了一下,确定旁边没人才压低声音说道:“你以为大嫂为什么要让凛儿娶个商户女?还不是看中她手上的钱财!呵,可惜她运气不好,刚嫁过来凛儿就死了,这些钱我们不要,将来还不是便宜了大房?”
“大房这些年在族中占尽好处,你就算不为自己想想,也该想想你家知纬,将来他要考科举要入仕,难道还指望大房托举他不成?”
“虽说凛儿已死,可大房还有知节呢,那可是块读书的料,若是知节和知纬同时考中,你猜大房会优先拖举谁?”
“哼,别怪我没提醒你,虽说我也看不起商户,可这钱啊确实是个好东西,不仅能买到金银首饰,更能给儿子买个好前程,所以只要有机会,我肯定会狠狠刮上她一笔的,反正都成绝户了,给谁不是给呢,呵呵……”
曹氏咯咯一笑,秋氏的脸色白了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