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走,那可就是扰乱公堂了!”
两位捕快推搡着,李壮也只能摇摇头,一脸委屈地牵着牛离开了衙门。
李壮刚走,衙门外又是一阵喧嚣声。
“让开,麻烦大家让一下,我要告官!”
“我也要告官!”
“少装蒜,是我要告你!”
“真是恶人先告状,是我要告你才对!”
吵闹声中,在门口看热闹的人群,自动地让出一条路来。
两位二十几岁的汉子,互相伸手揪着对方,嘴上互相指责着,一路奔着大堂而来。
这两位汉子,一个面色黝黑,头戴斗笠,手拿鱼叉,一看就是打渔的鱼家子弟。
另一位的肩上挑着挑子,隔着十几步远便能闻到一股香油味儿,显然是个卖油郎。
两人就这样互相揪着,一路走进公堂,各自放下手里和肩上的家什儿,双双跪在了堂下。
“你二人,姓甚名谁,这是怎么回事儿?”
吴知县又坐到了案桌前,沉声问话。
“老爷,小人名叫刘宝,是城南的卖油郎,这个打渔的手脚不干净,趁我不备偷我的铜板,被我亲手抓住了,他倒恶人先告状,反说铜板本来就是他的!”
卖油郎刘宝,口齿十分伶俐,一番话脱口而出,都不带一丝喘的。
“你!你!你胡说八道!你颠倒黑白!”
打渔的黑脸汉子,却急得满头冒汗,连说话都不利索了。
“堂下的打渔人,不必着急,慢慢说。”
吴知县倒是不急不躁的,温言说道。
“小人……小人王贵,是城外小河湾的渔民!”
王贵定了定神,这才把话说利索,“今日,小人来城里赶集卖鱼,这个卖油郎趁我不备,偷取了我十几个铜板,被我抓了现行后,他不但不还钱,还反咬一口说钱是他的,是我要偷他的钱!”
“大人,这卖油郎手里的铜板,就是小人的,小人敢对天发誓!”
卖油郎忙说道,“大人,他胡说八道,这钱明明就是小人的!小人也可以对天发誓!”
吴知县听明白了,眉头却一下皱了起来。
这两个人,互相指责对方偷了自己的钱,都声称自己才是铜板的主人。
听两人说的话,基本一致。
再看两人的脸色,谁也没有心虚之色,都是一副受害人该有的样子。
那么,到底谁都是偷儿呢?
“小陆,你足智多谋,奇计百出,此案你有何高见?”
吴知县压低声音,向陆宽问计。
陆宽心里暗笑,我什么时候足智多谋,奇计百出了?这帽子戴得也太高了吧!
“大人,依属下之见,此案并不难断。”
陆宽微微一笑,心想今儿个是什么日子啊,这一出出看似伤脑筋的小案子都找上衙门了?
还好,自己脑子里还有前世记忆的那些案件,正可以借题发挥一下。
“小陆,你的意思是,分开审讯,适当用刑?”吴知县自作聪明地点了点头,“也对,两人之中,肯定有一个是偷儿!两人同时用刑,就算冤枉了其中一个,至少另一个是绝对没有受冤枉的!”
陆宽听得心里一紧,你这位知县要是抱着这样的办案理念,那做下的好事和坏事岂不是半斤八两一样多?
“大人,属下的意思,并不是用刑。”陆宽说道,“只需取一盆清水来,此案便可告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