瘫坐在电梯门前,郁图南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酒带出来了也不想喝,睡也睡不着。
直到鸡鸣时分,天微微亮,忽然下起了一场毛毛细雨,郁图南才明白自己在等一场雨。
他脱掉厚重的羽绒外套,走进雨里。
雨水不轻不重地打在脸上身上,衣物很快就变得黏腻,紧贴着皮肤,更不好受的是那些争先恐后试图溜进眼睛里的雨滴。
一把擦掉脸上的雨滴,又狠狠揉了几下眼睛,祁兰君这才感觉自己的世界重新清晰起来。
如果她现在不是在做自由落体运动她将会更感谢这个世界!
why!how!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倒霉到这个程度!
任谁忽然出现站在一根不足成年人拇指粗细的小盆栽上都不能坦然面对。
尤其是发现这小盆栽是在一栋离水面最起码有二十层楼高的建筑阳台外,它甚至是以“一枝红杏出墙来”的状态保持在那。
直到祁兰君的到来,连人带盆栽一起摔了下来。
更准确的来说,是祁兰君摔下去的时候试图抓住什么,结果把盆栽拽下去了。
此时的她脸朝下,得益于方岳制定的跳伞训练,她现在还有心情双手抱胸吐槽这个世界给她的“惊喜”。
在即将变成水面炸开的西瓜之前,祁兰君在空中一个冲刺,用轻功落在了……一根不停被流水带着运动的浮木上!
“我天我天我的天!武侠小说里可没这么难的!”祁兰君一边左右摇晃试图平衡自己,一边大声吐槽。
而与她相隔不到两百米距离的地方,一艘老旧的小船上,三男两女,正就接下来的去向展开激烈的讨论。
“那个女人从那么高的楼上掉下来怎么可能还活着?趁现在天还没黑,赶紧把船上的物资带回来才是最重要的事!”
胡顺恨不得立刻把船开回去,实在不想再这个节骨眼上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冒险。
“可是从她掉下来到现在我们都没有听到人摔在水面的声音不是吗?”元静北见他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扭头看向他们的队长——卫峰,“峰哥,我们都清楚一个人从二十层楼高的地方掉进水里会发出什么样的声音,我们之间的距离也足够听见这个声音。”
“可是,”元静北看了眼手上的因为进水而模糊的表,回想起自己刚刚确认的时间点,冷静道:“从掉下来到现在已经整整过去了五分钟,我们都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她很可能还活着!”
“我们必须救她!”
救一切可救之人,这是元静北和谷文基一向以来的原则,也是当初鱿鱼小队邀请他们夫妻二人加入时答应的条件。
“她可能活着,你就不管我们的死活了吗?就不管还在等我们回去的人了吗?”胡顺要被这个固执的女人气疯了,抓着头发大声斥责,“你知不知道待在这里越久,遇见鲨鱼的可能性就越大?”
“以我们几个人的实力,遇见几条鲨鱼还勉强可以活下来的,但是我们的子弹不多了!”
“元静北你能靠两只手打败他们吗?还是谷文基能?”
“姜用你来说,我们到底应不应该去!”
以往他们都是能救则救,胡顺现在的反应也在众人意料之外,救或不救对姜用来说其实没那么重要,此时忽然被点名,只能尴尬地笑了一声,“还是让队长来决定吧。”
卫峰看着那个女生掉落的方向,心里默默计算着距离个各种可能的情况,最终决定,“救!”
“队长!”
胡顺还想说什么,被元静北打断,“我知道你担心你的妻子,但是如果我们当初选择不救你,你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老旧的船走得还算稳当,胡顺被问得哑口无言,颓然坐下,也不管有多脏,“是我太心急了,抱歉。”
将手搭在他的肩上,姜用刚想开口缓和一下气氛,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道熟悉的呦呵声。
“呦,这不是鱿鱼小队吗?急着去哪啊?”
鲨鱼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