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人们不常关注高楼大厦的崛起,却对它们的倒塌津津乐道。
叶家门前的情形便是如此。
宫内的副统领宫典也未能幸免。
身为禁军副统领、叶重的师弟,他同样陷入困境。
正在巡逻时,就被铁链锁住,关进了小黑屋。
京都的消息一向传得飞快,没多久,叶府的事就在朝臣间传开。
众人私下议论纷纷,叶家世代忠君爱国,深受皇帝信任。
可如今却被围堵,显然皇帝对他们产生了怀疑,决定让叶家暂时退居幕后。
京都重地不可能再由他们师兄弟二人把守。
最关键的问题在于,叶家唯一的明面大宗师叶流云,此行进入苍山,不知有何图谋。
朝臣们普遍认为,这位大宗师是随二皇子和琳家郡主的马车入山,可能怀有不轨之心。
没有人将目光投向苏渝,毕竟他的名望再高,也无法与皇室身份相比,后者更能触动这些人的敏感神经。
广信宫“五四三”,长公主礼云睿慵懒地斜靠在卧榻上,容颜绝美。
她面前半跪着一名禁军。
奉燕大统领之命前来通报消息,却不敢抬头看一眼这人间春色,生怕稍有不慎,即便逃离广信宫,也难逃大统领一箭穿目的惩罚。
禁军低垂着头,将事情原委一一禀报。
“今日苏少卿带着二皇子、琳郡主,还有范府的少爷一同出京郊游。”
“随后大宗师叶流云入京……”
长公主美目微闪,目光中掠过一抹异样的神色,那是得知婉儿也在同行之人中的瞬间。
然而,这情绪稍纵即逝,很快归于平静。
听完所有,长公主轻叹一声:“叶家这次怕是要遭殃了。”
但她的语气虽如此,心里却清楚得很,这次倒霉的并非叶家,而是那位心胸狭隘的皇帝兄长,他正在借机向苏渝秋寻仇。
不过长公主并不认为苏渝秋会失败,这位书生总能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她期待着,就像以往一样。
如今,在她心中,比起对礼云潜的敬仰,对苏渝秋的看重更甚。
“叶家目前有何反应?”京都的热闹吸引不了她的注意,她转而关注京城内部的动态。
侍卫恭敬回答:“守备大人叶重已连上八道奏折请罪,不敢返回定州,只愿留在府中安分守己。
就连家中的亲兵,也交由京都府代管,行事谨慎至极,全看陛下的处置。
”
长公主礼云睿闻言掩唇轻笑:“陛下呀……那就拭目以待叶流云如何返回京都吧。”
若叶流云得胜,此事不过虚惊一场,即便有损失,也不会太过严重。
陛下最多当众责骂几句,再从叶氏家族中挑些无关紧要的分支流放几里地,意思一下罢了。
这便是陛下的风格。
但倘若堂堂大宗师落败,叶家恐怕就难以幸免了。
侍卫依旧低头不语,长公主暗想叶家此刻必然惶恐不安,忍不住独自笑了几声。
卿声询问侍卫:“宫典为何突然被关押?可有解释?”
礼云睿知晓,宫典虽对陛下极为忠诚,却性情耿直倔强。
侍卫思索片刻,答道:“宫副统领喊了几声冤枉。”
长公主卿轻笑,追问道:“而后呢?”
侍卫续道:“陛下闻之,命人杖责二十后,将其重新囚于屋内。”
长公主嫣然一笑,摇头道:“这宫典,还是太年轻了。
再过些时日,自会收敛。”
皇帝行事,哪容得有人喊冤?若真冤屈,岂非暗示圣裁有误?天子又怎会出错?
问了几句无关紧要之事后,见侍卫无更多可言,长公主遂准其离开。
她倚在卧榻上,揉着太阳穴沉思:此番事件,她是否该有所行动?
侍卫领命退下,行至门外时如释重负,疾步离去。
一路走,一路腹诽,暗忖自己运气不佳,初入宫即被分至含光殿,如今更是在燕统领手下任职,无甚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