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这一年间即便身处蓝田不出战,他对前线战况依旧极为关注,特别是对屡立战功、备受赞誉的赵祁印象非常深刻。
旁边,蒙武闻言哈哈一笑:“老桓你还是有点眼光的!这赵祁正是我们雍城训练出来的。”他颇为得意。
然而,这时李斯却不屑地说:“桓将军恐怕有些过了吧?赵祁改变秦律对降卒的规定,这可是死罪,现在我正好要向大王启奏惩处他的行为。”
桓漪皱眉道:“廷尉大人,何必故意刁难呢?赵祁乃秦国青年主将,曾带领大军建下了灭亡韩国的大功,何罪之有?”他的声音陡然提高,“在他那里黑的是黑白的是白,可是在某些文人嘴里居然能够颠倒黑白!赵祁修改对待降卒的方法绝对是一场大功!并且这对于将来秦国征服天下也会带来巨大影响。
臣今日火速进宫就是想尽快禀告这件事,请大王知晓,不久蓝田大营也将实施同样的措施!”
“若你李斯执意要治赵祁之罪,我桓漪绝不会坐视不理。”桓漪怒视着李斯,眉头紧锁。
哼,什么廷尉威严,在他桓漪这儿全然不算什么。
“桓将军言之有理。”另有声音附和道。
“赵祁对降卒的处置手法堪称精妙,攻心为上,震慑为辅,如此良策能让降卒真心归顺我大秦,微臣恳请大王允许全军推广此法。”蒙武紧接着补充,“今后再无需忧虑降卒反叛。”
“你你们”眼见蒙武与桓漪齐力庇护赵祁,甚至还想为其请功,李斯气得浑身发抖,却因愤懑交加而哑口无言。
于朝堂之上,他李斯执掌律例,众人多对他有所忌惮。
但面前这两位上将军桓漪和蒙武却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望大王明察秋毫。”说着,李斯满含怒意却又躬身一拜,把问题直接推给了嬴政。
嬴政微微斜睨李斯,眸光里透着一丝失望,然而并未言语。
他的目光扫向一直保持沉默的王绾等大臣,沉声询问:“相邦以及其他诸位爱卿,对于赵祁在韩地改变对待降卒的办法可有何看法?”
“依臣愚见,我大秦律法固然不容亵渎,但在谋求国家稳定之时,因地适宜也并非不可。”王绾缓步出列说道。
这话一出口,在场不少人纷纷暗自发笑,这简直就像是没表态一样。
确实,这老狐狸当惯了官僚中的圆滑人物,谁也不想得罪啊。
而他在吕不韦遭黜后接任成为新相邦,也正是缘于此特质,且能力不俗。
另有人缓缓开口,“不管是上将军还是廷尉,都只待在咸阳,并未亲临韩境。
毕竟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况且当地主事的是冯去疾,唯有他的奏疏才能真实反映赵祁所行是否有利于我大秦稳固。
至于廷尉指责其重罪或是将军赞颂其功绩,目前均难以成立。”
冯劫说完从怀中取出一封卷起的奏书呈递过去。
恭敬间,将之递给嬴政。
嬴政接下奏章迅速查阅,刹那之间,那原本沉稳的神情骤变为欣然一笑,显然字里行间的表述深得其心。
“好,真是太好了!”嬴政看完之后开怀大笑,喜形于色。
众臣无不疑惑地看向他,不知究竟为何如此开怀。
“赵祁无愧是我大秦杰出将领,这般襟怀,这般胆魄,这般洞察力着实未曾令寡人失望。”嬴政面向群臣自豪宣告,“能有赵祁于大秦乃是我的幸运。”
“这奏疏到底写的是何内容?”“莫非冯去疾也在包庇赵祁不成?”李斯的心头愈发不安。
依据可靠消息,韩非的最终屈服正是出于赵祁的巧舌善辩。
想到这里,他又不禁联想起最担忧的那个人——韩非。
随后嬴政满脸笑意地将手中奏折转递给王绾,嘱咐道:“相邦,请为群臣诵读此折。”
“臣遵旨。”王绾应允,迈步上前接过奏折展开细看一眼后再高声宣读:“冯去疾敬禀大王,如今微臣已同赵祁共处一个月,受益匪浅。”
“眼下,韩国有十多万投降之兵。”
“此乃潜在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