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历史的叶文筝点头,他知道太白的看法是对的,有宋一朝,武将被打入贱籍一般,要不然也不会有岳武穆的风波亭了。
“我看异族异动频发,只怕躲是躲不过去的。“叶文筝委婉的说道。
“只从上次鸿钧接触罗睺魔气的束缚,人心中的善恶就极端了,杀人为粮的事情你知道,孝感动天的故事也是传遍天下。只是,汉族天下在大师伯人教的几番维护下,善的那一面维护的不错,就是在现今时代,恐怕有点天真了。“苏轼接口道:”没办法,从上次大唐一战开始,人道气运损失惨重,大师伯那边已经遁世许久,如今策略也只能执行大师伯离开前的嘱托,拒敌于国门之外已经是大宋最大的战略目标,被动防守的国策没有人敢动摇!“
说道这里,太白语气有点低沉:“久守必失啊!“
叶文筝哪里不知道太白的担忧,但是此次他绝对不会出手干预,和太白一番谈话,悬在的心终于死了,站起来抱拳说了声再会,就离开了。
时间还是来到靖康元年,如同历史上一样,靖康之耻发生了,这段可以永久矗立在中华民族耻辱柱上断崖式第一的国难,就这样活生生的发生在叶文洁的眼前。那种虚无缥缈的人道气运在叶文筝的感应下原本查无此物的东西,在靖康之耻发生的时候被她真切的感受到了,那原本光华璀璨的气运支柱,短时间犹如彻底断绝一般……
叶文筝没有过多关注汴京,此时的她已经在杭州,看者南宋小朝廷的建立,也看见气运支柱艰难恢复的样子,一言不发。老君错了吗?这个问题一直在她脑海中沉浮。
之后短暂的励精图治的‘完颜构‘,收拾了权力,重新选择了龟缩防守的国策,哪怕此时的大宋火药都投入战场,而且日新月异,加上“精忠报国“的岳武穆的战法革新,局部战争更是捷报频传。这一切对于稳稳坐在龙椅上的完颜构‘而言没有一点惊喜,更多的是惊吓。
以人教为主的朝廷里,止战求和的风气越来越盛,最终岳武穆被十二道金牌追回,最终风波亭如期上演。此时,叶文筝看到太白也在风波亭,只是他除了叹气一声就匆匆离开没有任何反应,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叶文筝也只能跟着叹了一口气。
之后的历史真的和原本历史分毫无差,最终陆秀夫背着7岁的小皇帝投海,一时间人道气运支柱崩塌一大块,看的叶文筝心惊肉跳。
是的,大宋国祚短暂中断后连绵超过300载,文明进入火器时代的前夜的黎明时刻被彻底中断,其代价还包括了汉民族的沉沦,这一切是非对错看在叶文筝的眼中心痛不已。她急切的需要发泄,但是独立于世界之外的她呼吸都困难了也没有找到任何可以发泄的通道。之后被贬为四等民族的汉族人在苟延喘喘,一切都如此艰难,叶文筝不敢再看。
这是,许久不见踪影的太白主动找到叶文筝,将她带入一座道冠,其中一个道士见到太白热情的将他引入后堂,一副挂着‘老子出函谷‘画像大殿内,空空荡荡!
太白朝着画像行礼道:“师伯,叶小友我带来了!“此后像是负气一般,甩着大袖就要离开大殿,而且动作飞快,和胖子一点不沾边。
“你也留下吧!吾知你等心中不快!切莫着急,吾必言明其中关窍!“一段威严之声想起,已经离开大殿的太白不情不愿的被拉了回来。
叶文筝显出身形,凝室画像,一时也是手足无措,原本就涨红的脸更是抖动起来,一副马上就要爆发的样子。
此时,画像中的老子化作虚影出现在二人面前说道:“稍安勿躁!“
招呼太白和叶文筝一一坐下,坐下来的胖子变成之前狂放不羁的太白形象,只是此时的太白眼中没有光,颓然的坐下,毫无坐相,对其以前,却是安静的不想话,用了无生意来形容都是高看了现在的太白。
叶文筝坐在蒲团上,双眼死死盯着眼前的虚影,太有太多的问题要问,话到嘴边却是无从开口,现在的悲痛像是棉花死死的塞住她的喉咙,她快窒息了……
虚影看向两个生不如死模样的晚辈,强装笑意的说道:“莫要如此,此番事没有你等想的那般悲观,且听我一一道来。“
“汝等可知上次鸿钧最后出手的深意?“虚影抚须问道。
太白见虚影还在打机锋,显然是被激怒了,生硬的回到:“不知!“
虚影也不恼,又看向叶文筝,看见此时的她也是要喷火的双眼,第一次严肃的说道:“前番鸿钧解放罗睺魔意,非仅对长安城而已。吾观之乃是辐射极广,加之大唐长安本是各族聚集之地,因而被激发魔念之外族更是数不胜数。。。。。“
从虚影的描述中叶文筝有些不解,这个现在的状况有什么关系?
虚影会意的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今番入主中原之外族,其发展之巨已不在中原之下,原因就在于此!如此,你等作何感想?吾试说两点,其一在天时,其二在地利,你等可有感悟?“
被虚影这么一说,二人不由自主的开始思考起来,所谓天时,草原崛起的契机就是天遂人愿,草原水草丰美,连续多年不断。所谓地利则是扼守西域重地,交接外邦,获得支援无数。而大宋从废墟中走来,虽然恢复一定的元气,但是燕云之地丢失,中原本就无险可守,这些都是客观条件,虽然有些道理,但是,何至于此?
看见两个要长脑子的后背,虚影继续道:“吾曾言及不涉战事的原则,乃是为了消磨魔气影响。太白你可曾记得你说过什么?“
太白尴尬的说道:“师伯,我曾言及现今善恶已分且份属极端,中原之地过善!“
虚影点了点头看向二人:“唯有将他们纳入人教,方能压制魔气的再度蔓延,与其硬碰硬的和鸿钧对抗,不若将之纳入管控,纷争是师尊的给养。吾等已经拼尽全力,上次出手的后果导致的反噬已将吾等气运消耗不少,怕你怕再多战乱必然遂了师尊心愿让他可以提前脱困而出,届时吾等唯有破灭一途,如此说来,你等可知其意否?“
太白玲珑心一转,急急问道:“师伯,可是当今之事却是汉族沦落,为之奈何!?”
眼看太白已然想通,心中稍安回道:“莫急!莫急!为师化身丘处机已经出发,此前化胡的谋算今番可以收些利息,化胡为汉可能要百年才能有所成效,倒是我自会同你你等,截教入世匡扶汉室即可!可有信心?”
太白难得肃然,站起来恭敬一礼道:“固所愿者,不敢请尔!”
叶文筝也听懂了,回想看过的历史,入主中原的胡人最终被汉族同化,不足百年就被赶回塞外,与老君所言一一对应,对这个看起来和善的老君心头的敬仰又上一层,连忙扫去心中的不快,也是躬身道:“既如此,魔气被压制,是否会有反复?鸿钧如何能让我们这般简单破了他的算你?”
接着想下去的叶文筝想到大清对汉族的奴役和百年屈辱,忍不住还是提出心中的问题,这算是她第一次主动提出来他的担忧和想法,老君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柔和问道:“小友!时间可有一成不变的道理?吾等和师尊相互算计多少次,无非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未发生之事,吾虽可以推算一二,只是事在人为!现今人本身就是最大的问题,吾等只能导正一二,魔气也非易于,如何肯乖乖受制?你的忧虑是在必然,吾无言可以相对。”
叶文筝听完,心头猛地颤抖起来,听老君的意思,一切都在所难免。可以压制不等于消灭,被植入自毁程序的人族本身就有自我毁灭的倾向,现在又有罗睺魔气的加持,能够做到这样,应该三清也是尽力了,你未见这几百年老君都音信全无吗?想到这,心中更是难受,提到:“老君,你如何看待东边小国的倭奴?”
虚影听到叶文筝专门提到一个小国,皱眉沉思起来,不一会又掐指算了一下,朝着叶文筝严肃说道:“多谢小友告知,吾今算来,此乃一劫!上次长安诸多倭奴常驻,倭奴本就偏执、疯狂,又有魔气被带回小岛,历久不散,看来吾等也要小心谋划一番。只怕师尊当时对准的目标就是这些倭奴,久居海外,不沐教化,乃绝佳的耗材!”
叶文筝没有继续,她知道的太多,又不能出手干预,只是刚才的提问算不算的上出手干预了,就算是,她也是要问的。
太白看见二人你来我往,心中不免嘀咕,出声道:“师伯,小小倭奴,边外恶地,人人侏儒模样,当不足为虑,然否?”
虚影看向太白满眼深意,不置可否的说道:“塞北各族哪一个又曾经不是你口中的不足为虑?切记不可大意!”
太白被呛得脸红,回复放荡模样:“师伯,百年之后,截教愿为长矛,挑了这小小倭奴国,可否!”
虚影闻听后掐指算起来说道:“不可,师尊算计哪有那般好破,你等且稍加遏制已是足够,不可操之过急惹得师尊反制,不然,吾等也是难为!”
太白不敢出言反驳,悻悻然复又坐下不语。
叶文筝惊到了,看来,这一切的必然竟然此刻已经埋下伏笔,不由得心中骇然。
虚影说完这些可能已经耗尽能量般,和二人道一声后会有期就回归画像。
太白看着消失得虚影起身恭送,叶文筝也是行礼不语。
走出大殿的二人看见一个道士背负一柄剑,摇着拂尘,带着一二童子望草原深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