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少爷，”福伯的称呼还算客气，但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老太太让你过去一趟。”
“老太太？”林辰有些意外。苏家老太太是苏家的定海神针，虽然年事已高，但威严犹在。她平时深居简出，很少过问家事，更别说单独召见他这个“废物”孙女婿了。
难道是因为刚才宴会上的事情？林辰心中猜测。
“是的，老太太在她的房间等你。”福伯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林辰整理了一下衣服，虽然依旧是那件廉价的衬衫，但他挺直了脊梁，眼神沉静地朝着老太太居住的别院走去。
不管是什么情况，他现在有了底气，不再像以前那样惶恐不安。
穿过几条回廊，来到一栋古色古香的小楼前。两名保镖守在门口，看到林辰，只是例行公事地检查了一下，便放他进去了。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苏家老太太正坐在一张太师椅上，手里盘着一串佛珠，闭目养神。她穿着一件暗红色的唐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虽然脸上布满了皱纹，但依稀能看出年轻时的风华，眉宇间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奶奶。”林辰恭敬地喊了一声。无论苏家其他人如何对他，这位老太太，他还是保持着基本的尊重。
老太太缓缓睁开眼睛，那双略显浑浊的眸子落在林辰身上，仿佛能洞穿人心。她没有立刻说话，只是静静地打量着他。
林辰坦然地站在那里，任由她审视。有了“洞察之眼”，他甚至能大致判断出老太太的身体状况。
【目标：苏家老太太（李秀琴）】
【状态：年迈体衰，患有慢性心悸、轻微脑供血不足】
【实力评估：无】
【威胁等级：低（但身份特殊，影响力高）】
果然，老太太的身体并不算好。林辰心中了然。
过了好一会儿，老太太才缓缓开口，声音苍老却带着威严：“林辰，你可知罪？”
林辰心中一凛，看来还是为宴会上的事。他微微躬身：“孙婿不知，还请奶奶明示。”
“哼，”老太太轻轻哼了一声，“在我的寿宴上，冲撞宾客，顶撞长辈，毁坏梦瑶的衣物，桩桩件件，你还有什么话说？”
林辰抬起头，不卑不亢地说道：“奶奶，冲撞宾客是意外，我并非有意。至于顶撞长辈，是因为小姑子和岳母言语羞辱在先。毁坏衣物，更是意外中的意外，我愿意赔偿。”
他的语气平静，条理清晰，完全不像平日里那个唯唯诺诺、反应迟钝的“废物”。
老太太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她再次仔细打量了林辰几眼，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
“赔偿？你拿什么赔偿？”老太太的语气带着一丝考校的意味，“梦瑶那件礼服，价值不菲，是你一年也挣不来的数字。”
林辰沉默了。这确实是他的窘境。他现在身无分文，一切开销都靠苏婉晴偶尔给的一点零花钱，根本赔不起那件昂贵的礼服。
看到林辰沉默，老太太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但很快又被掩饰过去。她叹了口气：“罢了，这次的事，念在是寿宴，我不想深究。但下不为例。你记住，你是苏家的女婿，一言一行都代表着苏家的脸面。以后行事，多思量，少冲动。”
“是，孙婿记住了。”林辰应道。他知道，老太太这是在敲打他，也是在给他一个台阶下。或许，她并不像赵娟和苏梦瑶那样，对他只有纯粹的厌恶。
“不过……”老太太话锋一转，目光变得锐利起来，“刚才宴会上，赵家的千金赵雅突然心脏病发作，情况危急，是你出手救了她？”
林辰心中一动，知道正题来了。看来刚才的混乱中，还是有人注意到了他的举动。
他没有隐瞒，点了点头：“是的，奶奶。当时情况紧急，我懂一点急救知识，就出手了。”他刻意说得轻描淡写，不想过早暴露自己的医术。
“懂一点急救知识？”老太太眉头微挑，语气中带着一丝怀疑，“我听说，当时连赶来的医生都束手无策，是你用了几根银针，就让她转危为安了？”
林辰心中暗道，看来过程也被看到了。他斟酌了一下，回答道：“是我家传的一些偏方，刚好对症。也是运气好。”他依旧将功劳归于运气和所谓的“家传偏方”。
老太太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追问下去。她活了七十年，什么人没见过？林辰的解释漏洞百出，但她也没有点破。
“不管怎么说，你救了赵家千金，也算是为苏家挽回了一些面子。”老太太语气缓和了一些，“赵家那边已经派人来道谢了，这件事，你做得不错。”
这还是林辰三年来，第一次得到苏家人的肯定，哪怕只是老太太一句不咸不淡的“不错”。
“这是我应该做的。”林辰平静地说道。
老太太点了点头，似乎有些疲惫了，摆了摆手：“好了，你下去吧。记住我刚才说的话。”
“是，奶奶您早点休息。”林辰躬身行礼，退出了房间。
走出小楼，林辰回头望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思索。老太太的态度很微妙，既有敲打，也有安抚，甚至还有一丝试探。她似乎并不完全相信自己只是个“废物”，尤其是在见识到自己出手救人之后。
“看来，以后行事要更加小心了。”林辰暗道。
他一边思索着，一边往自己的房间走去。然而，刚走到一半，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惊慌的呼喊声从不远处传来。
“快！快来人啊！福伯晕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