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使笑而不语,双手靠背,转身看去远处天际,只见云层翻涌,漆黑如墨,雪花上下翻飞,悠然自在。
自言自语道:“最近,天下各地均厉兵秣马,收拢兵马,扩充实力,割据一方。
渠帅不妨猜猜看,朝廷是发生了什么重大变故?”
管亥一时间未曾反应过来,好奇道:
“本渠帅久困临淄,数月未能与外界通信,自是不知其中隐情?”
信使叹息道:
“渠帅时日不久还不自知,在这里与我徒耗时间,不思索求存之道。
将军所言不假,天下黄巾军不成气候,撑不过来年冬天。”
管亥大怒,做脚踏出一步,身形侧倾,猛然间,双手抓住信使衣襟,气愤不已,眼露凶光,
质问道:“小小信使,安敢辱骂天下义军。
你家将军如何描述,你给我全盘脱出,一字一句不可缺失。”
信使见激将法其作用,并未有丝毫惊慌,顾左右而不语。
管亥心领神会,撤下所有士兵亲卫,急促道:
“四下无人,可放心告知,若有一句谎言,定叫你当场碎尸万段。”
信使临危不惧,不过还是相信对方说到做到。
本就是杀人如麻之人,乱世野心家如春笋般崛起,哪有什么善男信女。
信使整理一下衣裳,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说道:
“据将军坦言,天下即将有大变,朝廷倾覆在即,当今陛下身患重病,怕是难以坚持。
所料不差,短则三月,长则半年,必然会魂归九霄。
而太子年幼,朝中奸臣当道,世家分离成三块,水火不容。
可天下破碎不堪,民变四起,世家招兵买马,自是等待冰雪融化,群雄出击,以各地黄巾军头颅,作为叩开龙庭之垫脚石。
黄巾军之所以做大,自是各地世家放任不管,仅凭朝廷军队,才能支持如此之久。
渠帅,天下世家被天子欺压太久了,如今有兵有粮,自是窥视那九五之位。
在此之前,首当其冲,就是先覆灭天下黄巾军,稳定天下局势,再行争斗天下权柄。”
管亥惊恐万分,不禁款款后退一步,唇齿打斗,全身颤抖不已,额头上、手背上、后背上均是冷汗直流。
只感觉天威难测,人心叵测,属实没想到世家为了争斗权利,竟然置天下百姓生死于不顾,简直是丧心病狂。
他丝毫不怀疑信使所言,因为自起兵以来,黄巾军一路尤为顺利,完全没有遭遇有力抵抗。
所有人都沉浸于胜利中,不久后,却遭受朝廷大军,打得节节败退,三位将军接连战死,形势急转直下。
现在,管亥终于明白,不是官府势力太弱,而是有人想要他们赢。
现在,黄巾军使命已经结束,各世家是时候下场收割战利品了。
想通这些后,管亥稳定一下心神。
忽然想起自己兵多将广,未尝不可争取一席之地,何况有如此大才愿意投靠,自是豪情万丈,意气风发。
对着信使好言好语道:“既然你家将军愿为我效命,自提大军为其解围。
明晚,大军即刻出城,按照计划赶赴河北解救圣女。”
信使面上装作喜悦万分,心中却是冷笑。
大军抵达之时,就是你身死灭亡之时,当然,麾下数万大军,将军自会帮你照顾。
两人商议完毕,管亥兴高采烈奔下城池,向军中各部传达弃城北上之军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