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朗声开口道:“楚先生先前答应救治爷爷,开出的条件,便是让我们水家全力帮忙找寻夺命战王的下落!”
庭院内空气瞬间凝固,不知谁倒抽的一口凉气,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水家三夫人攥着帕子的手剧烈发抖,尖着嗓子喊道:“我说怎么平白无故拿出九转清毒丹,原来是拿我们水家当冤大头!这是要把全族往火坑里推啊!”
“可不是!”
族老拄着拐杖颤巍巍上前,浑浊的眼珠满是惧意:“石德宇掌十省兵权,跺跺脚大地都要抖三抖!还帮他找夺命战王?那不是找死吗!”
“给钱!把丹药的钱折算清楚,让他立刻走人!”
“对!我们给双倍药钱,就当从没见过这人!”
“水家祖祖辈辈的基业,不能毁在这小子手里!”
“赶紧撇清关系,说不定石战卫长还能网开一面”
水振国倚着廊柱,沉默如铁,苍老的面庞上看不出喜怒。
水信瑞双手抱臂,指节捏得发白,望着满地狼藉,最终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呵呵”
看到水家人是这种态度,楚轩眸光骤然一冷,周身寒意扩散开来,连空气都仿佛凝结成霜。
方才水振国信誓旦旦要报恩,还亲自出手对付裴勇俊,这让楚轩原本对水家人生出结交之意。
可如今一听石德宇的名号,众人立刻翻脸,如此趋炎附势,过河拆桥的行径,着实令人不齿。
楚轩周身气势暴涨,正要发怒,水振国却抢在他前面说话了。
只见他目光如炬,扫视着众人,厉声道:“都给我住口!楚先生救我性命,此等大恩如同再造!人家身怀绝世医术,岂会缺你们那点钱财?”
“若不是小月应下帮忙寻人,楚先生又怎会施以援手?”
水振国胸膛剧烈起伏,声音愈发激昂:“水家屹立数百年不倒,靠的就是有情有义!既然答应之事,岂有反悔之理?”
“立刻传令下去,旗下所有商行、会社,即日起动用一切人脉、资源,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夺命战王的下落找出来!”
水振国心中虽也忐忑不安,石德宇的势力与夺命战王的凶名如同一座大山压在心头,但细细思量后,他还是咬咬牙,下定了决心。
方才对付裴家人,自己早已深陷其中,又服下楚轩的珍贵丹药,此时若背信弃义,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旁人也不会相信水家能与此事毫无干系。
更重要的是,楚轩能在短短五年间成长为秒杀半步元师大成的无敌强者,其潜力深不可测,与其为敌,水家绝无活路。
若能结盟,未必不能在这风云变幻中闯出一条生路。
“我赞成爷爷的做法!”水月见水振国最后选择了站在楚轩这一边,微微点头。
她自己也说不清缘由,只是心底有个声音在呐喊,绝不能让楚轩失望。
然而,这对爷孙的决定却如巨石投入深潭,在水家众人中激起千层浪。
“不过是一颗救命丹药,大不了砸锅卖铁凑钱还他!犯得着赔上整个家族的前程?”
“那夺命战王的下落,岂是说找就能找到的?等石德宇和夺命战王反应过来,水家连渣都剩不下!”
水阳曜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从人群中窜出来,大声叫嚷:“早说这姓楚的是个灾星!非要引狼入室!爸,你要是一意孤行,我们家族的人心就散”
“够了!”
话音未落,水振国猛然跨步上前,布满老茧的右手如铁钳般攥住庭院中的石灯。
随着一声暴喝,整座石灯竟被他连根拔起,碎石与泥土纷飞四溅。
他周身气势如汹涌怒潮般爆发开来,把所有人吓得瑟瑟发抖。
水振国声如洪钟,将石灯狠狠砸向地面,坚硬的石板瞬间龟裂:“怕死的现在就滚!水家宗祠的牌位前,容不得贪生怕死的孬种!”
他目光如炬,扫视着众人涨红的面孔:“当年楚家满门惨死,石德宇纵容凶手逍遥法外,这种助纣为虐之徒,配让我们低头?你们以为赔了钱就能独善其身?”
“裴家的尸体还没凉透!今日背信弃义,他日水家被踏平,谁会来救你们?”
水振国的目光最后死死锁在水阳曜身上,一字一顿。
“水阳曜!你身为水家子弟,不思为家族分忧,却在此扰乱人心。若再敢胡言乱语,休怪我不顾亲情,家法处置!”
“都给我听好了,从今日起,举全族之力协助楚先生!谁敢阳奉阴违,我第一个拿他祭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