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山河踏着破碎的地砖缓步而来,玄色锦袍上金线绣就的蟒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腰间玉带扣碰撞出清脆声响。
众人见状,如久旱逢甘霖般纷纷拜倒,此起彼伏的“夏老”、“丞相大人”的称呼响彻庭院,有人重重叩首,有人弯腰鞠躬,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表达他们的敬畏。
夏山河特意换上了昔日官服,广袖上的日月山河纹随着步伐微微晃动,玉带悬着的十二枚玉玦叮当作响,尽显位极人臣的威严。
他微微颔首,目光扫过众人时带着上位者的审视,周身散发的气场让空气都为之凝滞,显然是想用曾经丞相的身份震慑全场。
阳照日见夏山河现身,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浮木,踉跄着扑出半步,声嘶力竭地喊道:“夏老!此獠在燕京地界屠戮王族,目无王法!您定要主持公道,将这逆贼碎尸万段!”
此时的阳照日涕泪横流,腿间满是腥臊,全然没有了方才的嚣张。
夏山河冷睨着楚轩,眼中寒芒闪烁:“小辈,既知我在此处,还敢如此放肆?你今日不是专程寻我而来?有什么想问的,冲我来!即刻放了阳照日,或许还能留你个全尸。”
他顿了顿,周身真气翻涌:“燕京乃是龙国根基所在,你屠戮王族、扰乱秩序,可知犯下了诛九族的大罪?!”
楚轩却毫不畏惧,嗤笑一声,长剑随意地拄在地上:“夏老狗,你终于舍得露头了!若不是你缩头乌龟似的躲着,这些杂碎何至于枉死?”
他眼神如剑,直视着夏山河的眼睛:“丞相之位,本应守护苍生、匡扶正义,可你这衣冠禽兽,穿着这身官服却行尽伤天害理之事!当年灭我楚家满门,抢夺我母亲的丹药秘籍,你还有脸在此装腔作势?!”
楚轩字字泣血的控诉如惊雷炸响,全场瞬间炸开了锅。
“楚家灭门是夏老所为?这怎么可能!”
“一国丞相,何苦为难一个小家族?”
窃窃私语声中,众人满脸震惊与狐疑,有人甚至揉了揉眼睛,仿佛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
世家子弟们交头接耳,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几位德高望重的老者皱紧眉头,不停摇头,显然也认为这指控太过荒诞。
夏山河气得浑身发抖,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一派胡言!血口喷人!我夏山河一生光明磊落,岂容你这小辈污蔑!”
他猛地一抖广袖,怒火中烧的叫骂道:“我这边刚宣布退休,打算安享晚年,你就来我夏家大肆杀戮!若今日不教训你,日后人人都敢踩到我夏山河的头顶上来了!”
夏山河说话的同时,向前踏出一步,周身真气轰然爆发,震得周围的碎石腾空而起:“你可知朝堂上多少官员是我提拔?四大战卫中,三位战卫长都是我的门生!”
“我一句话,便能调动百万大军!在龙国,我夏山河虽无国主之名,却有掌控乾坤之实!”
夏山河一边咆哮着,一边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威压。
“没错!”江右总长空宏畅越众而出。
“夏老为龙国立下汗马功劳,岂容你在此放肆!楚轩,你若再不认罪伏法,休怪我等不客气!”
“哼!”江右战卫四星战王韦彭祖紧随其后,周身萦绕着雄浑的真气。
“小小年纪,不知天高地厚!今日若不跪地求饶,就将你当场格杀!”
在两位帝师大成强者的带动下,燕京的各方大佬纷纷站出。
有商界首富怒斥楚轩造谣,有战卫中的老将拔出佩剑,直指楚轩咽喉,更有不少世家家主高声附和,要求楚轩立刻磕头道歉。
一时间,声讨之声如潮水般涌来,将楚轩彻底淹没。
夏山河看着这众星拱月的场面,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冷笑。
阳照日见状,顿时感觉底气十足,先前的恐惧一扫而空。
他挣脱楚轩的桎梏,整了整歪斜的衣领,仰天大笑:“小杂种!没错!你母亲的丹药秘方、修炼功法,全是我们抢来的!靠着这些,阳家才能跻身十大王族!”
他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只可惜,当年让你母亲逃了!早知道她肚子里的孽种如此有天赋,就该把你们母子抓起来,日夜折磨,让你们生不如死,再逼你们为我阳家卖命!哈哈哈哈!”
阳照日仰着脑袋狂笑,丝毫未察觉楚轩盯着他后颈的目光,仿佛淬了毒的剑刃。
夏山河负手而立,眼神却与嘴角的笑意截然相反,冰冷得能冻结空气。
他轻轻摩挲着腰间玉带,看着四周权贵们群情激奋的模样,心中暗自得意——这一局,确实胜券在握。
“楚轩,你确是百年难遇的天才。”
夏山河突然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惋惜,仿佛真在为眼前的年轻人感到不值。
“你若能潜心修炼、低调行事,假以时日,未必不能成为名震天下的强者。”
他顿了顿,广袖一挥,扫过满地狼藉:“只可惜,你太过刚愎自用,狂妄至极!我设下这场宴席,本以为你不敢来,却不想你竟亲手将自己推入万劫不复之地。”
夏山河缓步上前,用不容置疑的语气继续道:“你当真以为,凭一己之力,能与整个龙国的权贵抗衡?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今日是我的退休宴,本不欲杀生。你若现在跪地自裁,将当年之事一并带进坟墓”
他嘴角勾起一抹虚伪的笑意:“我可以保你那些支持者平安,也会为你寻一处风水宝地,让你安稳下葬,来世投个好胎。”
说罢,夏山河微微眯起眼睛,似在等待楚轩的反应。
周围众人也纷纷屏息,等着看这狂妄的年轻人,如何回应这“慈悲为怀”的劝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