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口誓言不可谓不毒。
其余人见这小丫鬟发毒誓，心中天平自然是向孙家偏了几分，看向梁成才的眼神也变得鄙夷不善。
目光如刮骨刀，刀刀扎在梁成才身上，手掌胡乱攥住崭新衣料的下摆，脸皮不自然抽搐。
唯有孙巧巧看向丫鬟的眼神隐含着几分担忧和诧异。
孙世豪看到梁成才慌乱模样，心中冷笑，大声喝道。
“梁成才，老夫好心收留你，你竟然如此不知好歹！等今日大婚结束，老夫必定将此事如实禀告给本县县令！”
孙世豪是个商人，一开始留下梁成才，有几分是为了对方的才气和身世，大部分还是日后能出个受过孙家恩惠的小官。
如今这东西狼心狗肺，付出的银钱收不回来，他也要让梁成才身败名裂！
听到孙世豪要将此事捅到县令面前，梁成才瞬间慌了。
一应举子科举应试，不仅考察自身才学，还要考察人品。
直隶官员对举子的评价尤为重要。
如果此事被捅破，他不但日后的前程毁了，就连如今的秀才身份都不一定能保得住。
没有孙家庇佑和秀才身份，他这辈子就真的完了。
梁成才本就不是一个内心强大的人，被孙世豪这么一威慑，下意识去偷瞄孙巧巧的脸色。
见孙巧巧搭着小丫鬟的手，根本不看他一眼，内心开始打鼓。
梁成才萌生退意之时，人群中传出突兀的声音。
“孙老爷，你一直顾左右而言他，还恐吓梁秀才，是不是害怕你女儿做出的那些倒贴丑事被人说出来？”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开始交头接耳。
“难道孙家小姐真做过这种事？”
“梁秀才可就仰仗着孙家过活，得罪了孙家对他有什么好处？”
“说不定这梁秀才就是想把孙小姐的名声搞臭，好趁机做孙家乘龙快婿。”
“那又何必用自己的前途去赌？孙家家大业大，一个不慎，这梁成才可是连秀才都做不成！”
“你说的倒也有理。”
人群中或大或小的讨论声传入耳中，孙世豪眼神凶狠扫过人群，却未曾发现任何异样。
陈县除了蒋家，没有人敢明面上和孙家对着干。
蒋文虎那个老家伙虽然和他多有利益纠纷，却不会用这种下三烂的手段。
这挑起事端之人，必然来者不善！
孙世豪心中提起了万分戒备，一挥袖子，冷喝道：“本就是莫须有的事情，还要老夫硬着头皮将这个哑巴亏吃下不成？”
“是否莫须有，一验便知！”
人群中又冒出一句清晰话语，孙世豪几乎可以确定，这人绝对是冲着孙家而来。
余光扫向女儿，见她紧紧抓着丫鬟的手不放，气急同时又止不住担心。
而在此处围观之人，内心也是止不住好奇。
“验什么？”
“孤男寡女，情难自抑。”
带着邪念的恶意目光落在孙巧巧身上，她脸色瞬间苍白，脊背却仍旧挺直。
“我未曾做过的事情，为何要因尔等而已揣测，去接受检验？”
“依某看，孙小姐是心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