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于明。
封清歌眼眸突然凝然，想起前世父皇刚刚死后的一件小事。
那时封于明刚刚上位，位置还坐不稳，对她和其他庶弟赏赐如流水，更是将她原本就尊贵的“长公主”封号之前，又钦定了一个“大”字。
大长公主。
只有当朝皇帝长辈才能有此殊荣。
封于明却将这个称号赐给她这个晚辈。
似乎是在向全天下昭告他对崩逝皇兄的哀思。
可在封清歌看来，这个称呼只有讽刺。
封清歌从心底不愿接受这个称呼，但尊贵的称号对日后行事有利，只能表面上高兴接下。
为了表示对封于明的感激，她还亲自上门道谢。
正好撞上了一个陌生面孔。
后来让人调查，并未查出那人的底细，但他似乎经常来往于禹州和果州之间。
那段时间，似乎就是当下。
封清歌凤眸微凝，道：“此次不到关键时刻，绝对不能暴露身份。”
封于明虽崇尚武力，但不是一个没脑子的武夫。
不知他在果州和禹州做了什么手脚之前，贸然出手只会让他们陷入被动。
“明白。”景澜受到封清歌情绪感染，黑色脸庞一片凝然，“这次禹州之行，还未有其他人知晓。”
听到这话，封清歌突然想起京城那边，道：“那边的眼睛来报，父亲似乎对我那个弟弟又起了重用的心思。”
“小表弟毕竟是姨夫的嫡子之一，姨夫看重他也很正常。”
封清歌哂笑一声，道：“猪狗不如的东西，也就是投了个好胎。”
“阿鸾，慎言。”
景澜低声提醒。
“放心，这话我也就在你面前所以说。”
她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在别人面前说这些。
要不然让有心之人告诉父皇，那之前一切准备全部都要泡汤。
虽说父皇宠爱她愿意给她许多特例，但是涉及皇位传承的事情，封清歌不敢赌。
景澜知道封清歌心中有数，可他也看得出来封清歌说起封清玉之时心底隐藏不住的恨意。
这股恨意几乎要将人吞噬。
有时就连他都会感觉到心惊。
除此之外更多的是心疼。
能够让这么宠爱三皇子的殿下有如此之大的转变，三皇子绝对是做了让殿下伤心至极的事情。
甚至能够完全抛弃血脉亲情。
景家的使命是守护皇位上的那个人，但他更想要守护的是殿下。
如果有一天，殿下和高位上那人发生了冲突，他的选择也会是殿下。
只是不是以景家人的身份，而是以他景澜自己的身份。
太过灼热的目光落在身上，封清歌不由得侧首看向景澜，见到他英气精致的脸庞，冷如寒冬，有些不适应。
“这是谁得罪你了？”
景澜摇了摇头，道：“家中那边有人盯着。”
听到这话，封清歌不由得挑眉道：“你真的在家中安插了自己的人？”
在皇宫安插眼线，这胆子可不是一般大。
景澜点了点头。
“有些时候，还是自己人更放心一些。”
“爹爹也是真放心你。”
封清歌有些感慨，道，“我都没那么多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