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余大人，你跑来听荤戏，你夫人知道吗？
方世玉三步并作两步，快步冲上前去，笑嘻嘻地一拍那胖子宽厚的肩膀，语气亲昵。
“哎哟，余大人，别来无恙啊！”
那胖子被他这一下拍得一个激灵，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扑倒在地。
赶忙回头，见是方世玉，脸色瞬间涨得通红，连忙抬手遮住自己的脸，压低声音结结巴巴地否认。
“认、认错人了，认错人了！”
方世玉哪肯放过，挑眉一笑，声音反倒抬高了三分：
“我怎么可能认错咱们怀仁县威风凛凛、德高望重的县太爷呢？”
话音未落，就见余瑞一个箭步冲上来，连忙一把捂住了方世玉的嘴，急得额头上直冒汗。
“方少爷！祖宗呐，小点声，小点声啊！”
他低声哀求，眼睛四下里飞快打量，唯恐被旁人听了去。
“让人听见了，我这脸往哪儿搁啊？！”
余瑞急得声音都快哭出来了。
沈阳几人这时也笑着走了过来，一个个眼里满是调侃的笑意。
毕竟，余瑞在怀仁县向来以“严肃持重”“家教森严”著称，平日里动不动训斥县中子弟风纪不正。
结果自己却偷偷摸摸跑来看荤戏，还是被他们这群年轻小子逮个正着，怎能不尴尬？
余瑞年纪虽比沈阳大十来岁，可这会儿在沈阳等人面前，倒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儿似的，满脸羞赧。
沈阳笑了一会儿，到底还是给余瑞留了点面子，笑着打圆场道。
“余大人何必如此？出来走走、听听戏、散散心，又不偷又不抢，本就是人之常情。”
“况且，戏文虽有艳 情之处，但听戏赏艺，取其意趣，不失为雅事。”
一番话说得中气十足，合情合理，余瑞听得眼睛一亮，连连点头，腰杆子也不自觉挺直了几分。
“对对对，沈小兄弟说得极是！我、我这是陶冶情操，陶冶情操！”
他嘴上硬撑着，脸上却还是挂不住，笑得比哭还难看。
方世玉却哪里肯这么轻易放过他，眼珠子一转，坏笑着开口。
“余大人，既然是陶冶情操，想必您出门前也是跟夫人报备过了吧？”
此言一出，余瑞脸色陡然一僵，嘴巴张了张，半天没挤出一个字。
他支支吾吾半晌，才讷讷道。
“这，这，夫人她，身体抱恙，在家歇着，不宜打扰……”
话未说完，方世玉、谈子豪、万景铄、黄兴文几人已经忍不住同时发出一阵极具默契的声音。
“哦！”
这一声，尾音拉得老长，几人满脸的了然和狞笑。
连沈阳也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抬手掩唇，咳了咳，强作镇定。
他们四人可是记得门清，这些年方家、谈家、万家和黄家为了能在怀仁县做生意顺利。
年年给县衙上下打点，尤其是余瑞和主簿陈泽，收了不少银子。
更何况，当时这位余县太爷，还曾在章同书面前说他们几人是纨绔败类。
差点断了他们读书出仕的路。
如今风水轮流转，他们如今跟着沈阳，直接在章同书门下旁听，身份早已不可同日而语。
而这位余县太爷，如今却是隔三差五往章同书门下刷脸求熟络，求提拔。
想想，几人心中就有些暗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