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哟,我说,这是比不过,就想装晕吗?”
话音刚落,方世玉已经跳将出来,一手叉腰,一手拍着大腿,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各位快看,这位马公子演技不错啊,倒得挺自然,就是没碰着桌角,要不这场戏还能再狗血一点。”
大厅众人先是一怔,随即哄堂大笑。
“哈哈哈,原来真是装的,我还当他被才气震晕了呢!”
“还真有脸晕得这么讲究,我看就是想体面地逃走罢了。”
“有失风度!才子气度不过如此,真是南雄丢脸的代表!”
“今日这一场,怕是要写进野史了,哈哈!”
马凌飞气得面皮直抽,却又不敢反驳。
装晕的计策不成,他只能站直身子。
“我身体不好才晕眩,哪里有你们想的那么龌龊。”
但马凌飞这番话实在是可信度不高,因此众人都跟看热闹似的看着他。
他只能强撑着冷哼一声,恶狠狠甩下一句。
“好!你沈阳有种!咱们秋闱乡试,见真章!”
说罢,一甩袖袍,狠狠踹了身边小厮一脚,“还愣着干什么?走了!”
小厮吓得一哆嗦,连忙小跑着跟上,主仆二人灰溜溜穿出大厅,像是两只逃跑的斗败公鸡。
众人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齐齐爆发出一阵畅快大笑。
“哎呀,太解气了!”
“这一场可真过瘾,才子斗诗、佳人落泪、纨绔认怂,场场皆是戏中戏!”
“春香阁这顿饭值了!”
金妈妈早已乐得眉开眼笑,合不拢嘴,这等热闹一年难遇一次,整个春香阁的牌面都被撑起来了!
她带着几个小厮穿过人群,亲自走到沈阳面前,盈盈一礼。
“沈公子,紫嫣姑娘在楼上等您多时,还请移步一叙。”
沈阳正欲开口,却瞥见方世玉、谈子豪、黄兴文和万景烁几人俱是一脸巴巴望着他。
各个眼睛亮得像饿狗看见骨头,眼中分明写着义父求带。
沈阳有些好笑地摇头,拱手问金妈妈:“敢问金妈妈,不知几位我这几位兄弟可否同行?”
金妈妈掩唇一笑,语气柔婉:“公子既有此意,自然无妨。”
“只是三楼设的是清雅客席,几位公子若是上去,还需收收玩笑心思,不可太放 浪。”
金妈妈深知方世玉几人是什么德行,今日虽然瞧着是学好了,但生怕他们喝上几杯酒就原形毕露。
这紫嫣可是她的摇钱树,必定不能叫这几个二世祖给霍霍了。
方世玉听完,立马跳起来大喊。
“我发誓,今日只看菜不看人,只听诗不听情,只管吃饭不动嘴!”
“要是多说一句轻薄话,今后我就再也不踏足这春香阁一步!”
谈子豪也赶紧接口:“我保证只看地板!连紫嫣姑娘的鞋我都不敢看!”
黄兴文拍拍胸口:“我一到三楼就闭眼睛,沈阳你带我上去就是大恩人,我回头叫你义父都行!”
万景烁更是言简意赅,只拱手说了两个字:“义父!”
沈阳一口酒差点没喷出来,连金妈妈都忍俊不禁。
这时,三楼珠帘轻启,一道柔音从上而下缓缓飘来。
“几位公子若不嫌弃,不妨随沈公子一叙,也算为小女子生辰添些热闹。”
紫嫣不知何时已亭亭袅袅地走下楼来,裙摆如波,衣袂生香。
她脸上尚有未干的泪痕,却更显柔弱动人。
她向沈阳盈盈一笑,又向几人轻轻点头:
“几位公子,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