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瑾只觉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身子陡然一僵。
她缓缓抬起头,眼神中交织着慌乱与惊惶,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带着无尽的恐惧望向君景珩,声音因颤抖而显得破碎:“奴婢不敢,奴婢只是一时糊涂,胡乱猜测罢了,求皇上饶命!”那声音里的惊恐,仿佛一只受惊的小鹿。
君景珩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可那眼神却深不可测,犹如一潭望不到底的幽渊。
他轻轻吐出两个字:“饶命?”那语调拖得极长,让人捉摸不透其中的含义。
话音刚落,他便上前一步,动作看似轻柔却不容抗拒,一把将乔瑾拉了起来。
看着她脸上那副慌乱而变得我见犹怜的小脸,君景珩不禁轻笑一声,那笑声里似乎带着一丝戏谑:“朕猜,你等会儿要陪朕去演武场。”
乔瑾听到这话,先是一愣,下意识地抬起头,直直对上君景珩那双含着笑意的眼睛。
可仅仅一瞬间,她就像触电一般,连忙又低下了头。
她太熟悉他这副表情了,以往每一次他捉弄自己的时候,都是这般模样,想到自己刚刚还吓得魂飞魄散,乔瑾心里不禁涌起一股懊恼,小嘴微微撇了撇,那模样像极了在闹小脾气。
“你说,朕猜的对吗?”君景珩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意味。
乔瑾赶忙回过神来,脸上瞬间堆起了讨好的笑容,语气里满是谄媚:“皇上圣明,猜的定然是对的。”那刻意讨好的语调,仿佛在极力迎合着君景珩。
这一番话惹得君景珩哈哈大笑几声,笑声在房间里回荡。笑罢,他悠然开口:“给朕宽衣。”
“嗯?”
乔瑾听到这话,眼睛瞬间瞪大,满是疑惑与不解。
不是说好了要去演武场吗?怎么突然又……她的心里充满了疑问,却又不敢多问一句。
君景珩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上前,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抑制的促狭,抬手没忍住轻轻捏了捏乔瑾的脸颊,调侃道:
“怎么,还愣着不动?不宽衣,难道朕就穿着这一身龙袍去演武场,干巴巴地站在旁边当摆设吗?”那语气里满是戏谑,手上的动作虽轻,却透着不容抗拒的意味。
乔瑾抬眸看向君景珩,目光落在他身上那身华丽的龙袍上,绣着的金龙张牙舞爪,繁复的刺绣与宽大的袍袖,的确在演武场施展不开,行动多有不便。
君景珩瞧着乔瑾脸颊上被自己捏出的淡淡红痕,嘴角微微上扬,轻笑着吐出几个字:“真是娇气!”那语气里带着几分宠溺,又像是在故意逗弄。
乔瑾听了这话,心里满是委屈与不解,只觉得皇上的行为莫名其妙,却又不敢多言,只能默默低下头,掩饰自己的情绪。
上辈子,乔瑾给皇上宽衣解带的次数多得数都数不清,所以她动作极为娴熟,不过片刻,就将龙袍褪去,正要将君景珩的衣带给扣好时,她的手却被一只温热有力的大手按住,动弹不得。
乔瑾满心疑惑,下意识地抬起头,恰好对上君景珩那双逐渐暗沉的眼眸,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夜空,乌云密布。
她忐忑地开口问道:“皇上,怎么了?”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君景珩舌尖轻轻舔了下后槽牙,那动作带着几分危险的意味,语气也冷了几分:“给朕换衣服这么娴熟?”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乔瑾只觉得皇上的关注点匪夷所思,满心的莫名其妙,可面对君景珩的质问,又不敢有丝毫懈怠,只能硬着头皮回答:
“当然,奴婢伺候皇上这些活计,私下也没少下功夫,好好地学习过。”回答得规规矩矩,不敢有一丝差错。
“哦?”君景珩脸色并未因乔瑾的回答而好转,反而继续追问道:“这还需要好好学习?怎么学的?”那眼神紧紧盯着乔瑾,仿佛要从她的回答里找出什么破绽。
乔瑾见皇上追问,不敢隐瞒,老实说道:“奴婢就是在其他宫女的身上练习,模仿着伺候皇上时的样子。”
乔瑾这话刚说完,君景珩紧绷的脸色才微微缓和,松开了按住她的手,语气淡淡地吐出两个字:“继续。”
君景珩松开手后,右手下意识地摩挲着,刚才没太在意,此时才发觉乔瑾的手柔软细腻,完全不像是整日劳作的宫女的手。
不过转念一想,她之前并非普通宫女,而是从宫外进来的,这样的手倒也说得通。
“跟上。”君景珩整理好衣物,大步向外走去,留下乔瑾急忙跟在身后的身影。
抵达演武场,训练的侍卫们一看到皇上驾到,情绪瞬间高涨起来,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君景珩走上演武场,脱掉龙袍此时的他,眉眼间全然没了平日里的慵懒与戏谑,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令人胆寒的肃杀气息,每一个动作都能看到他胳膊上紧绷的肌肉和凸起的青筋,充满了力量感。
春日的阳光洒在演武场上,温暖却又有些刺眼,光线落在君景珩那英俊而冷峻的面庞上,勾勒出他脸部的轮廓,显得格外耀眼。
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沿着高挺的鼻梁滑落,滴在干燥的土地上,瞬间消失不见,仿佛能让人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炽热气息。
乔瑾看着在演武场上意气风发的皇上,不禁微微后退了几步,小心翼翼地来到练武台旁的帷帐下,静静地躲在阴影里面。
刚开始,她还专注地看着皇上练武,可时间一长,待得有些百无聊赖,心思早就飘到了九霄云外,眼神也渐渐变得游离起来。
“央央?”一道熟悉又带着几分试探的声音骤然响起,打破了周遭的嘈杂。
乔瑾猛地一怔,整个人瞬间回神,已经太久太久,没有听到有人这般亲昵地呼唤她这个名字了。
她下意识地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身着侍卫服饰的男子站在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