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麟凯的呼吸骤然凝滞，眼前闪过五年前那场庆功宴。
十七岁的他端着香槟，亦步亦趋跟在苏鲜身后，像只摇尾乞怜的幼犬。
“爸，祝贺六月雪出口量突破——“
“嗯。“苏鲜连眼神都没施舍一个，转身与投资人碰杯。
香槟在杯中泛起苦涩的气泡。少年僵在原地，指节发白。
“小孩，讨好大人可不是这样的。“
泠泠女声从身后传来，他回头，看见陈婷斜倚在罗马柱旁。
那是葭南年仅三十的女副董，传闻中谈笑间能让对手破产的蛇蝎美人。
“您有高见？“他故意让酒杯在指尖打转，模仿着大人物的漫不经心。
陈婷轻笑，晃着酒杯走近。
随着她的步伐，他闻到若有若无的玫瑰香。“你知道为什么苏鲜从不正眼看你吗？“她俯身在他耳边轻语，“因为你太像你母亲了。“
酒杯差点脱手。他瞪大眼睛：“你怎么会——“
陈婷并未回应，而是接着说道：“记住，眼神要真诚，说话别慌张，找准对方感兴趣的话题切入。”
后来的一切，果然如她所说般顺理成章。
那日苏麟凯向陈婷透露，他母亲看到苏鲜从苏麒安母亲家中回来时慌慌张张。
陈婷忽然漫不经心地开口：“现在有个绝佳机会，能让你拿回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你可愿意试试？”
他盯着她唇角的笑，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直到苏鲜为了堵他的嘴，将股份拱手相让。
记忆回笼，苏麟凯盯着眼前这张美艳逼人的脸。
五年过去，玫瑰香气依旧，只是当初施舍般的一瞥，如今化作缠绕脖颈的荆棘。
“呵——“陈婷突然冷笑一声，忽然扳过他的转椅，真丝衬衫随着动作滑开，露出一截雪白的肌肤。
“还是说……你更在乎她？“
苏麟凯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她若隐若现的锁骨上。
“当然不是！“他急切地抓住陈婷的手腕，“你知道我心里只有谁。“
陈婷任由他握着，眼角眉梢都是风情，“那你会按我说的做？“
“会。“苏麟凯的声音低沉下来，“只要是你想要的。“
陈婷满意地直起身，指尖在他脸颊轻轻一刮，“乖。“
她转身走向门口，腰肢摇曳如风中垂柳，“别忘了下周的董事会。“
门关上后，苏麟凯猛地将桌上的文件扫落在地。
他扯开领带，大口喘息，仿佛刚从溺水中获救。
而门外，陈婷脸上的笑意瞬间褪去。
她从包里取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是我。“她的声音冷静得可怕，“棋子可以到位了。“
——
林云华的办公室内，小张捧着平板期期艾艾地报告进度。
“林总监，茶青收购量不足预期的三成，物流那边连运输车辆都没安排！这样下去根本赶不上竞标……“
林云华猛地合上财务报表，钢笔在实木桌面磕出清脆声响。
落地窗外阴云密布，一如她骤然沉下的脸色。
“接王老板电话。“
三声忙音后，听筒里传来明显闪躲，支支吾吾的声音：“哎呦林总监，最近实在太忙……“
“王叔，“她指尖轻叩桌面，这是她发怒前的习惯动作，“您和我父亲合作二十年，从没耽误过一批茶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