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华看到苏麒安的喉结剧烈滚动，眼底闪过一丝痛楚，但转瞬即逝。
“我反对。“苏麒安双手交叠在胸前，声音冷硬，“凉茶市场已经饱和，重启旧产品风险太大。况且……“他冷笑一声，“非遗传承不是儿戏，不是随便什么人拿着残缺配方就能复刻的。“
“苏总监这话说的，“陈婷突然插话，红唇弯成妩媚的弧度，“难道你宁可看着项目失败，也不愿为葭南出一份力？“
苏麒安眼神锐利如刀：“陈总监似乎很关心我的立场？“
“好了！“苏鲜突然拍桌，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风险确实太大，这事就此打住。“他转向苏麟凯，“供应商的问题，另想办法。“
苏麟凯点头：“是。”
散会后，林云华踩着高跟鞋追出会议室，在电梯口拦住苏麒安。
“既然你对六月雪秘方这么在意，为什么不参与研发？“她抬手挡住即将关闭的电梯门，红唇微抿，“说不定就能确认它是不是六月霜。“
苏麒安冷峻的侧脸在电梯灯光下显得格外锋利。
他抬手按下开门键，声音像淬了冰：“我不会让苏麟凯通过我家人的东西获利。“
“你太固执了。“林云华蹙眉，“如果六月雪真和六月霜有关，参与研发反而是守护它的最好方式。“
电梯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苏麒安突然冷笑：“你们这些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怎么会懂什么是守护？“他眼神锐利，语气森寒，“在你们眼里，连生命都可以拿来交易。“
林云华瞳孔微缩：“你什么意思？“
苏麒安往前逼近一步，周身散发的冷意几乎要将空气冻结：“怎么，心虚了？那次在城郊别墅，你和那群富二代围在一起嬉笑玩乐。曾经亲昵抱着小太阳的你，那时心里在想什么？”
电梯门终于合上，将那张写满厌恶的脸隔绝在外。
林云华站在原地，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城郊别墅……那是她最不愿回忆的噩梦。
她亲耳听到那群少年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讲述虐杀小太阳的经过，那理所当然的笑容，给她留下难以磨灭的心理创伤。
“云华？“苏麟凯不知何时出现在走廊转角，白衬衫袖口挽起，露出线条优美的小臂，“苏麒安又误会你了？“
她深吸一口气，转身时已恢复平静：“他向来如此。“
“他总是这样。“苏麟凯叹气，眼底却闪过一丝暗芒，“把所有人都想得太坏。其实我提议重启六月雪，也是想帮葭南渡过难关。“
林云华审视着这张看似真诚的脸。
阳光透过走廊玻璃在他身上投下斑驳光影，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温暖又透明。
可她分明记得，十二岁那年苏麟凯听从她的话，把小太阳的尸身埋进后院，脸上也是这样的笑容。
就是在那一刻，她开始质疑，曾经以为无比纯粹的伙伴们，怎么都变了模样。
那群纨绔少爷如此，苏麟凯亦如此。
“为什么是六月雪？“她突然问。
苏麟凯眼神闪烁了一下：“只是觉得……有些被掩埋的真相，应该重见天日。“他靠近一步，声音压得更低，带着蛊惑，“难道你不想吗？那些被苏鲜夺走的东西……“
林云华后退半步，高跟鞋在地面敲出清脆声响：“我父亲说过，做生意要向前看。“
说着，踩着利落的步伐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