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全擦用力点点头：“葭南刚跟我们谈了长期合作，要升级供应链，以后咱们村的年轻人不用出去打工了……”
林云华的目光扫过正在装车的工人们，心中感叹不已。
陈婷的行动力很强，这么快就把事情落实到这个地步。
走在修缮一新的村道上，林云华忽然驻足。
“李村长，有件事我很好奇。“她指向远处整齐的太阳能路灯，“别处茶农都在为销路发愁，临溪村怎么……“
柏油路直通每户门口，文化广场的led屏正滚动播放茶叶广告，连快递站都是智能货柜。
这哪是贫困村，分明是小康示范村。
李德全笑容一滞，搓着手道：“这个……多亏了麒安他妈妈。“
“郑女士？“
老村长抬头望向山腰处那座荒废的茶园，“十年前，她突然把全村茶园续租了七十多年，预付的租金……“他比了个数字，“富余的钱，我们就先修了路。“
林云华心头一震。
七十年的租金？按市价至少千万起步。
一个村妇哪来这么多……
电光火石间，她想起苏麒安的话——
“我怀疑，妈妈把六月霜凉茶秘方卖了。“
山风掠过茶田，掀起层层绿浪。
她突然明白苏麒安眼里的恨意从何而来。
如果秘方真卖给了葭南……
“林总监？“李德全疑惑地唤她。
“村长，“她轻声问，“郑女士当年，是怎么……“
远处传来汽车鸣笛声。
两人回头，看见葭南的黑色商务车停在村口，车窗降下，露出苏麒安轮廓分明的侧脸。
他单手搭在方向盘上，袖口露出一截冷白的腕骨，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回葭南？顺路。“
没有解释苏麟凯的指控，也没有半点情绪波动。
林云华睫毛轻颤，点头拉开车门。
真皮座椅还残留着雪松香氛的气息，她身子往后靠了靠，深吸一口气，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车子驶过茶山弯道，后视镜里映出苏麒安深邃的眉眼。
“内鬼的目的很明确。“他突然开口，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收紧，“搞砸供应链，让葭南失去全球电商竞标资格。“
林云华望向窗外飞逝的茶田：“丰源收买的不止江明远。“
那些突然冒出的质检问题，媒体恰到好处的爆料，甚至村民闹事的时机——
“所以，“他转过一个急弯，语气陡沉，“他们才要质疑法务流程。“
后视镜里，他眼神锐利如刀，“既然他们想看……“
“那就让他们看个够。“
车厢突然安静。
导航提示音突兀地响起：“前方500米，事故多发路段。“
苏麒安突然问：“还信我吗？“
林云华看着后视镜里他紧绷的下颌线，想起那个雨夜，他为她煮姜汤时认真的脸。
“信。“她轻声说。
车子驶入隧道，黑暗吞没彼此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