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麒安看着手机里的正式罢免通知,心绪混乱不堪。
他朝着苏鲜的书房走去,打算再找父亲理论一番。
“三年前要不是张总,葭南早断了资金链!“李利昌略显得意的声音传来。
苏麒安太阳穴突突跳动。
“现在葭南起死回生,该和丰源切割了。“苏鲜的龙头拐杖重重杵地,“之前你们从中捞的好处,我可以既往不咎。
“张总的钱哪那么好还?“李利昌阴笑,“咱们替丰源办事、拿这笔钱,也是为了还三年前的债!“
“什么?”苏鲜声音发抖,“你这是要把葭南啃得骨头都不剩!“
“出来混总要还的。“李利昌的冷笑像毒蛇吐信,“林海以为拆了六月雪生产线就能断臂求生?天真!我们四个董事这三年被林海压得喘不过气……“
“所以你们要毁了葭南?“
“另起炉灶不好吗?“李利昌不屑一顾,“三年前你害葭南差点倒闭,三年后又气死林海,没道理突然要当忠臣良将吧?“
“不是我!“苏鲜的咆哮震得水晶吊灯摇晃。
门外的苏麒安如遭雷击。
父亲害死了林云华的父亲?
他想起林云华那双含泪的眼睛,还有她提及父亲时,眼中既抱怨又满是孺慕的复杂神情。
他要怎么面对她?
怎么开口告诉她,她的杀父仇人,与自己血脉相连?
“死无对证啊董事长……“书房里传来李利昌魔鬼般的低语。
“你……”苏鲜气得说不出话,短暂的沉默,却让门外的苏麒安更加崩溃,他踉跄一步,慌忙逃离。
苏麒安跌跌撞撞冲回房间,西装外套勾碎了走廊的青瓷花瓶,“哗啦”一声,碎片散落一地。
他冲进房间,反锁房门,背靠着门缓缓滑落,瘫坐在地。
父亲真的害死了林伯伯?
手机在口袋里疯狂震动,屏幕上“林云华“三个字刺得他眼眶生疼。
他猛地将手机砸向墙壁,碎片四溅时仿佛听见童年那只金毛犬的哀鸣。
就像当年没能救下“小太阳“一样,他现在也救不了这段关系。
林云华坐在苏麟凯的副驾驶座上,一遍又一遍地拨打着苏麒安的电话,听筒里始终传来无人接听的提示音。
苏麟凯握着方向盘,余光瞥见林云华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酸涩。
他嫉妒林云华对苏麒安如此上心,那种在乎的眼神,他从未在她眼中见过。
车停在了苏家门外,林云华迫不及待地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就要冲进去。
“这么担心他?“苏麟凯一把攥住她手腕,“他根本就不值得……“
“你不懂,你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在乎!“林云华猛地转身,发梢扫过他喉结,眼底的倔强刺痛了他。
他太熟悉这种眼神,就像他每次看着陈婷时,胸腔里烧灼的痛。
“是,我不懂。“他忽然松手,笑意惨淡,“毕竟我连被爱的资格都没有。“
看着林云华消失在门廊尽头,苏麟凯只觉满心空落,从衣兜摸出烟盒,金属打火机“咔嗒“三下才点燃。
手机屏幕在烟雾中亮起,通讯录滑动,最终停在了陈婷的号码上。
拇指悬在拨号键上久久未落,烟灰簌簌落在西装裤上烫出焦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