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麒安一脚踹开董事长办公室的大门,黄花梨木门重重撞在墙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苏鲜正在泡茶的手一顿,紫砂壶里的龙井洒出几滴。
他抬头,看着儿子额角未愈的伤口:“你发什么疯?“
苏麒安一把撑在办公桌上,脖颈青筋暴起:“证明会上吊灯坠落,采购部员工遇袭,是不是你……”
“啪!”一声巨响,紫砂壶重重地落在桌上,茶水四溅,在《孙子兵法》的书页上留下了深色的印迹。
“你老子还没老到要对小辈下黑手!”
苏麒安冷笑,俯身逼近:“会议场地是你亲自决定的,你对采购部员工的行踪了如指掌——除了董事长,还有谁能做到?“
“你!“苏鲜气得直哆嗦,“你竟然为了个女人就怀疑自己的亲生父亲?”
苏麒安嗤笑一声,没再说话。
苏鲜怒火攻心,深吸几口气后,忽然仰头大笑,浑浊的泪水顺着皱纹滑落。
“是惠丰……“苏鲜突然像老了十岁,跌坐在太师椅上,“三年前他们就想吞并葭南,现在不过是故技重施!“
苏麒安呼吸一滞,却仍逼视着父亲:“那你在这盘棋里,扮演什么角色?“
他声音嘶哑,“和林叔"意外"猝死一样,现在又想把云华推出去当替死鬼?“
“放屁!“苏鲜猛地拍案而起,茶具震得叮当作响,“我苏鲜是野心大,但不是畜生!“
苏麒安直起身,整了整西装袖口,突然笑了。
那笑意未达眼底,看得苏鲜后背发凉。
“最好如此。“他转身走向门口,在跨出大门前顿了顿,“否则,我不介意当一次真正的畜生。“
门关上的瞬间,苏鲜一把扫落茶具,碎瓷片飞溅,如同破碎的父子情分。
林云华的高跟鞋踩在苏麒安办公室门前,清脆的声响像某种倒计时。
她推开门,只见苏麒安正站在落地窗前,修长手指间夹着一份标着“绝密“的档案袋。
“我要惠丰近三年的并购案资料。“她单刀直入,目光如炬地看向面无表情的苏麒安。
苏麒安的目光从文件移到她脸上。
晨光透过落地窗,在她睫毛下投出细密的阴影,却遮不住眼底那簇固执的火光。
“太危险了。”他放下文件,揉了揉眉心,“云华,别插手这件事。”
林云华冷笑,“我的公司被人算计,我的员工差点没命,你让我别插手?”
她凑近,红唇几乎贴上他下颌,“苏麒安,你当初信誓旦旦说要帮我,现在却临阵退缩,你的复仇决心就这么不堪一击?“
苏麒安眸色骤沉。
他伸手想要触碰她的肩膀,手刚抬起来又收回来。
“我是为你好!惠丰那群人什么都做得出来,你根本不知道……”
“所以呢?”林云华冷嗤一声打断他,“你就打算让我坐以待毙?看着他们把葭南吞得连骨头都不剩?”
苏麒安皱眉看着她,“我宁愿你恨我,也不想看你变成讣告上的名字。”
林云华抓起手包,头也不回地离开:“我真是看错你了。”
办公室的门被重重摔上,震得墙上的相框都微微晃动。
苏麒安跌坐在椅子上,盯着林云华留下的文件,指节捏得发白。
他何尝不想立刻撕碎惠丰,可一想到林云华可能会因此受伤,他的心便揪紧,疼得无法呼吸。
他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眼,再睁开时已经恢复平静。
他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声音冰寒刺骨:“查查最近有谁在和惠丰联系。“
挂掉电话后,苏麒安拿起外套,匆匆走出办公室,下楼去停车场。
地下停车场昏黄的灯光下,特迪·沙逊正倚着劳斯莱斯吞云吐雾,身旁的莎乐美一袭红裙如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