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周妩言头回见到刘昀笑,即使并非真心,估计她也能记个几月了。
可这表情之后的意味就是周妩言要细细咂摸的了。
好歹也是个王爷,怎么可能屈尊降贵为了一个毫无感情基础的王妃扳倒个将军府主母,也太大材小用了,加之他身上谜团重重,周妩言至今都未看透。
“王爷应该也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周妩言也微笑。
刘昀满意地点头,不愧是他看好的人:“我知道,你懂得许多奇妙玄术,而我这病,又总是发作……”
女人不以为意,就近找了把椅子坐下:“可是王爷,你怎么知道,我没有你就斗不过我继母呢?”
“现在的你或许可以,但谁不想用举手之劳,换自己这只猛虎多一双羽翼呢?”
刘昀听起来游刃有余。
“或者,王妃也可以不愿,我体弱多病,拿不起笔,怕是写不来休书。”
他学着周妩言最初的样子,按住她的肩。
多年蛰伏,却一直少个得力的帮手,既然这周妩言成了他的王妃,他自然没有把人放走的道理。
周妩言挣扎片刻,却发现这病秧子力气还挺大,根本不是她能挣开的。
好一个提不起笔啊,多使点劲怕是要把她人提起来了吧!
可,诚如她自己所说,她在另一头是个将死之人,不好好替这个周妩言活着,她也得陪葬啊。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她试探着问了句。
果然,刘昀的满意点头,表情嘛,还是同之前一样,淡得几乎没有。
“但是——”周妩言话锋一转。
刘昀眼神示意她往下说。
“我与王爷不过盟友,不愿我对王爷有什么非分之想的话,今后不如就保持距离的好。”
周妩言从肩上拿下刘昀的手,放回他自己身侧。
男人不以为意,轻哼一声:“求之不得。”
“那,没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她站起身,整理裙摆。
刘昀没再拦她,只嘱咐道:“府中有奸细,万事小心。”
用他说?这不明晃晃的,不然谁会和沈妃告密,还抹黑周妩言。
没等周妩言踏出门槛,身后又传来他低沉嗓音:“过几日有太子的生辰宴,那些人事多,无瑕顾及我,我与你一同去将军府,也算是正经回门了。”
“好!”周妩言向后挥手,这回是真走了。
刘昀这人着实有意思,不明说那些人是谁,却偏偏挑了太子生辰这一天。
背后之人,身份至少也是沈妃那个级别的吧?她暗暗猜测。
等回到自己院里,周妩言才真的放松下来。她脑袋放空,躺在床榻盯着沈妃留下的装了药膏的瓷瓶。
还没消停半个时辰,就又有人来求见。
不是别人,正是昨日被她打了的侍女。
“你叫什么名字?”周妩言捏住她的下巴。
“奴,奴婢叫青苗。”
她见了周妩言依然犯怵,可李艳让她跟着监视周妩言,还拿家人性命相逼,她实在没办法。
“不是母亲的贴身侍女,怎么到了这王府?”
侍女支支吾吾,说不出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