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宜,你弟弟在这里……”
“大夫人,老夫人还病着,让大小姐守在这里吧!”
王氏还待再说,张妈妈眼疾手快的将人拽了出去。
林相宜看了一眼熟睡的林老太太,转身走进了东暖阁。
“姐。”
看见林相宜走进来,林言礼急忙擦了擦眼角,坐了起来。
“怎么了?”
林相宜在床边坐下,拉开他的手,见他眼底一片赤红,不由的皱眉,“母亲斥责你了?”
林言礼摇摇头,“没有,姐,祖母怎么样?”
“没什么大事,大夫说只是有些受惊。”
林相宜看着安静的弟弟,叹了口气,“我不问母亲跟你说了些什么,但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一次从书院逃课,到底是谁的主意?”
林言礼垂着头不说话。
“言礼,你知道因为你失踪,祖父还有你那些同窗的父亲祖父都出面了吗?”
“还有你们,是你姐夫带着殿前司的人救出来的,便是你不说,你那些同窗都要说的。”
林言礼不认识什么殿前司,他当时只顾着害怕了,被人救出来也一直在担心会不会挨揍,这会儿听见自家大姐这般说,他小心的说道:“我说了,你真的不会打我吗?”
“说吧!”
林言礼咬了咬牙,“是我提议的。”
他一边说一边看林相宜,“我想去斗蛐蛐,二哥看我看的太严了,我在书院太闷了。”
他一边说着眼睛滴溜转,一会儿看看门口,一会儿看看地面,就是不敢去看林相宜。
“真的是你自己要去的?”
林相宜见林言礼这副心虚的样子,觉得有些不对劲,不动声色的问道:“既然是你想斗蛐蛐,那你认识王五吗?”
“什么王五?”
林言礼脸上浮现一丝茫然,“我们就是去斗蛐蛐,认识王五作甚?”
都不知道那个摊子是王五的,看来真的是有人怂恿了这个傻子。
林相宜也没有拆穿他,继续问道:“那你们怎么又提起去四海赌坊了?”
“我们赢了那个摊主三十两银子,那个摊主不干了,问我们敢不敢赌一把大的所以……所以我们就去了。”
都是少年人,正是逞凶好斗的时候,最受不得激将法,又觉得自家老子在京都有点面子,这些人也不敢将他们怎么样,所以一个个的怀着激动和期待的心情跟着王五走进了四海赌坊。
他们压根没有料到,接下来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
他们到了四海赌坊,被带到了赌桌前,一个个的宛若鲜嫩的羊羔掉入了狼窝,两轮没到一个个的输的如霜打的茄子一般。
这时候有人开始打退堂鼓。
他们虽然混账爱玩,但都不是那等败家子,每个月零花钱最多不过几十两,何曾输过上百两的银子。
但赌场的管事又开始给他们洗脑,让他们以为翻本就在下一把,然后一个个的押了身上最贵重的东西,又签下了上千两的借条,最后血本无归的时候,众人幡然醒悟。
但那个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赌坊的管事直接将他们扣了下来,让他们写信给家里人来赎人,不写的话就断腿砍胳膊。
他们正要写的时候,有人来说一群穿着官服的人来要人,赌坊的管事就把他们全都带到另一个地方。
“姐,我真的是被骗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林言礼哭着说完,抱着林相宜的胳膊不撒手,“我以后一定好好读书,再也不干这种事情了。”
林相宜听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一个个的逃课的时候心思倒是灵巧,就没看出王五挖的坑?
林相宜看着林言礼垂下去的头,深深呼出一口气,正要说话,就听到韩氏的声音在外边响了起来。
“相宜,我方便进去吗?”
“二婶,您进来吧!”
韩氏进来,先是摸了摸林言礼的头,“可怜见的,今儿算是遭罪了,日后可不能再如此淘气了。”
林言礼乖巧的点点头,“二婶教训的是,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韩氏转头看向一脸严肃的林相宜,温声道:“言礼知道错了,就别太过严厉了,今儿他也是吓坏了。”
林相宜点点头,“二婶说的是。”
“那些驱邪压惊之物,我已经准备好了,一会儿让丫鬟挂进来。”
韩氏转头看了看屋子,又道:“我再让人放一个艾包进来,言礼晚上睡得香一些。”
“二婶别操心了。”
“不算什么,对了,我听张妈妈说你让人回府拿老参去了,你快让人去把人叫回来。”
韩氏一拍巴掌,“那老参我嫁妆里还有一根,我已经让翠柳拿去配药了,你可不许从侯府往这里搬东西。”
“二婶,那是小侯爷私库的东西,而且是给祖母用的,小侯爷不会不同意的。”
“这不是一回事儿,你是出嫁女,没道理母亲要吃药还得你拿,这岂不是打你二叔的脸吗?”
韩氏不容拒绝的说道:“你若是不让人回去说,我让张妈妈去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