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涛又一噎,这姑娘不按常理出牌啊:“给钱太俗,所以……”
“还是给钱吧。”宁向晚却打断了他的话,“银货两讫,你不用担人情,所谓人情债最难还。”
江海涛的眸光闪了一下。
“当然,如果你不想给,就当我日行一善,毕竟学习雷锋好榜样,这是大家都熟知的。”宁向晚笑了一下,然后转身要走。
“给。”江海涛急忙叫住了宁向晚,“你稍微等我一下。”说完转身去了车子那里,跟车里的人说了几句话后回来了,“不好意思,今天是带着弟弟过来做检查的,没带太多钱,这样,你能给我个地址,我明天,不,我下午给你送过来。”
“不用了。”宁向晚摇摇头,“我说了,有钱就给,没钱就当我做好事儿了,我做不到见死不救。”说完绕过地方径直走了。
江海涛神情复杂地看着对方走远了,这才返回了车上。
“那女孩一看就是乡下来的,你给她五十块还不够?”周庆梅没好气地看了大儿子一眼,刚才她虽然没听见对话,但是却看见儿子没给钱,估计是嫌弃少了。
“妈。”江海涛有些心累,“五十块是我嫌弃太少没给,人家也没要钱。”
“那估计是想攀高枝儿呢,现在的女孩子势利眼儿得很,你们……”
“你够了。”江爱国皱眉打断了妻子的话,“你一个教育工作者,怎么思想这么狭隘?”
“我怎么狭隘了?五十块很多了,那女孩如果不是嫌弃少,怎么可能……”
“妈。”一直看着车窗外的江海潮扭头看过来,“你的意思是,她不该救我?”
“不是,海潮啊,妈不是那个意思,妈……”
“大哥,走吧,我累了。”江海潮却闭上了眼睛,手里却紧紧地攥着一块手帕。
江海涛就启动了车子。
江爱国瞪了妻子一眼,然后看向大儿子:“那姑娘从医院里出来,估计是有家人在住院,等稍后你打听一下,起码要认真感谢一番才是。”
“好。”江海涛一脚油门出了医院的大院。
周庆梅想说什么,但是终究还是闭了嘴。
江海潮的目光始终看着外面,当车子转弯的时候,原本黯淡的眸子亮了一下,只是街边的身影很快就消失了,他的眸光也很快回归了平静。
宁向晚步行去了菜市场,照例买了一点食材后,从空间里又掏出了一些补充上,这才拎着返回了租屋。
郭阳正在练字,这是宁向晚要求的,他已经十二岁了,正常小学都该毕业了,但是却因为父母出事儿,就上了两年就辍学了,以后要上学肯定还是要读小学的,只是这么大了从一年级开始也不像话,所以,提前学一下,到时候最好能插班。
“姐。”郭阳一看宁向晚,急忙起身,“你布置的我都写完了。”
宁向晚过去看了一下:“不错,继续努力。”说着掏出了一块巧克力放在了他的手里,“奖励你的。”
“姐,我不是小孩子了。”郭阳虽然笑得见牙不见眼的,但是却还是嘟囔了一句。
小孩子才喜欢吃糖。
“在我眼里,你就是小孩子。”宁向晚说着挽了袖子开始收拾食材,“你将本子收了,过来帮忙。”
“好。”郭阳急忙小心地将本子铅笔收拾好了,然后去洗了手才走过来,“姐,今晚吃什么?”
“馄饨。”
“我喜欢。”
“之前饺子你也说喜欢。”
“嗯,只要包起来的我都喜欢,包子饺子馄饨,我妈就特别喜欢包馄饨,我妹……”郭阳原本笑着的,说到这里忽然顿住,然后低头沉默了。
宁向晚拍拍他的肩膀:“等你姐夫手术结束了,我问问他警方有没有认识人,然后咱们去报案,再托人打听,说不定就能找到人呢,不要放弃希望。”
“好。”郭阳红着眼点头。
宁向晚其实知道,这个时代这样的事儿很多,想要找到真的很难,可是总归是要让少年心里有期盼,那日子才能过下去。
晚饭不仅做了小馄饨,还额外做了两道菜,炖了一条黑鱼,红烧了一份排骨,这顿饭必须保证足够的蛋白质和碳水的摄入。
这个时代手术虽然能全麻,但是局限很大,像何正霖这样的手术,一般就采取局麻。
局麻对于饮食的要求稍微宽松点,大概五六个小时前不进食就行,可是,手术定在了明天上午的十点,总不能半夜还起来给他吃东西,所以,晚饭一定要吃饱吃好才行。
饭做好了,宁向晚没有等彭鹏过来取,而是带着郭阳一起送了过去。
顾落白依旧在,看见宁向晚,跟彭鹏两人一个比一个殷勤:“哎哟嫂子啊,我之前还想馄饨了呢,结果你今天就做了,简直……”
“你没事儿吧?这么闲?”宁向晚虽然跟他相处了不过两天,但是也已经熟悉了,知道这人就是嘴贫。
“哪里啊,我这是照顾领导呢。”顾落白却是一脸的得意。
“嗯?”
“以后我就给阿霖哥当副手了。”
“别乱讲,还没有正式任命呢。”何正霖有些无奈。
“哎呀,我已经跟老头子说了,老头都点头了,那肯定没问题啊。”
“顾老同意了?”
“对啊。”顾落白点头,“他巴不得我跟着你呢。”
何正霖不说话了,知道这小子虽然看着不着调,但是其实心里很有数,而且,顾老高瞻远瞩,也不会任由最疼爱的小孙子胡闹。
等几个人吃了饭,宁向晚这才跟郭阳一起返回了出租屋。
只是刚到了大门口,还没等推门呢,房门忽然从里面打开了,一个人冲了出来。
宁向晚反应快速地往旁边一躲,这才避免了相撞。
对方显然也没想到会有人进门,也吓了一跳,但是看清宁向晚的脸时,呵斥的话一下子就被堵在了嗓子眼里,不过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宁向晚看了一眼离开的男人,推门走进了院子,却听见正屋里传来了林建红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