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赤华耐心叮嘱着:“饮食宜清淡,鱼、核桃之类当忌食之。需保持心境愉悦,切不可再过度操劳。”
交代完毕,他便收拾好物件,拉着兰穗岁准备离开。
不料,黄衣女子突然上前一步,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她脸上带着一副理所应当的傲慢:“你们不能走!须待我家小姐醒来,确认安然无恙后,方可离去!万一她未苏醒,叫我上哪儿寻你们去?”
陆赤华面色骤沉,眸中闪过不悦。
他最厌恶的就是病患或家人不知好歹的嘴脸。
他本无亏欠,医者出手相救,对方却不知感恩,反过来刁难。
兰穗岁上前将黄衣女子推开,怒气冲冲道:“我家夫郎医治你家小姐,是出于一片善心,对你们并无责任与义务!你更没资格对他颐指气使!”
她这番话掷地有声气势慑人,直把黄衣女子震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她突然幡然醒悟,自觉方才态度过甚。
毕竟,少年刚刚救下自家小姐性命,她却这般咄咄相逼,实非善举。
她努力按捺住心中的躁意,换上一副愧疚神色,向二人盈盈一拜:“二位,实是对不住,方才我太过慌乱,言语失了分寸,还望你们海涵。我不过是忧心小姐身子,生怕她再有不测……”
她眼眶泛红,声音也带上了几分哽咽。
“罢了,我不与你计较。”念在黄衣女子赤诚忠心的份上,兰穗岁语气稍缓,“但你要记着,我家夫郎并非你们的奴仆,你们没资格对他颐指气使。他肯出手相救是你们的福分,理当感恩戴德而非得寸进尺!”
黄衣女子明白先前态度有失妥当。
念及自家小姐的安危,她轻咬朱唇,似是下定了决心,不得不放下身段。
她声音轻柔婉转,却又带着几分诚挚:“这位娘子,实是万分歉疚。方才我心急如焚慌了神,未留意言辞轻重,还望二位宽宏大量,莫要将此事放在心头。我愿以白银为诊金,恳请二位暂且留步。”
兰穗岁身姿挺拔如松,目光坚定不假思索地回绝:“我并不缺银钱。”
她觉得一定要坚守骨气,这等受了委屈才换来的钱财,万万不可收取。
绝不能让陆赤华受半分气。
黄衣女子美目微睁,满脸的难以置信,在她的认知里,这世间岂有不爱财的人。
她定了定心神再度开口,声线微微提高:“诊金五百两。
言罢,目光紧紧锁住兰穗岁,满是期待地等着她的回应。
兰穗岁神色泰然自若,依旧不为所动。
黄衣女子紧咬牙,脸颊肌肉微微抽搐,眸中闪过一抹狠厉,接着加码:“那便一千两!”
兰穗岁心中默默算,一千两啊,自己需售卖五十只口脂才能赚到。
如此想来,赚钱似乎也并非难事,那便更不能轻易应允了。
这就是凭借自身本事谋生的好处,无需为了钱财而屈辱折腰。
陆赤华静静地伫立一旁,目光始终凝于自家妻主,尊重她的一切决定。
兰穗岁心意已决,语气更加强硬:“不行。谁也休想勉强我的夫郎做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