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珍窝在破庙一角,眼神却不自觉地飘向外面漆黑的荒野。
从小到大都被困在这副孱弱病躯中。
她宛如一只被囚于金丝笼的雀鸟。
向往着笼外的广袤天地。
别家孩童在明媚阳光下嬉笑奔跑,肆意玩闹。
她却只能隔着窗棂,满心艳羡地叹息。
母亲无微不至却又过度的呵护,恰似一张无形却又密不透风的巨网,将她紧紧裹缚让人几近窒息。
盼着能寻得那位神医,看是否能医好自己多年的顽疾。
卿怡瞧着小姐失神的模样,心中便明白她又陷入了愁绪中。
卿家祖上曾蒙姜家大恩,昔日凤翔国曾盛行一种血脉契约,一旦签下子孙后代都得世代为对方效命,除非其中一方全家覆灭才会终结。
世家皇亲贵胄以及富商巨贾,都为家族培育一批效力之人。
契约需在双方自愿的前提下拟定内容。
且要经过高级契师主持仪式方可生效,成功的几率不高。
后来此契约被强制抵制,渐渐便销声匿迹了。
卿怡十二岁时便被送至姜珍身旁侍奉,二人情同手足,最是能体会小姐心中的苦闷。
家主一心只考虑身体状况,却忽视了她内心的需求。
上次那件事索幸被瞒了过去。
不然哪能轻易地出府。
为防万一,此次还特意带着大夫同行。
虽说治标不治本,却也能让人求得一丝心安。
“你可有闻到什么香气?”
卿怡放下手中啃了一半的饼子,仔细地嗅了嗅,空气中隐隐飘来一股勾人的香味。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郊野外。
究竟是何人在此处生火做饭?
莫不是过路的商队?
姜珍向来胃口欠佳,面前这碗寡淡无味的白粥,实在难以勾起食欲。
卿怡瞧出了小姐眼中的馋意,当即站起身来:“我去瞧瞧,看能不能讨些吃食来,给小姐尝尝。”
姜珍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卿怡。
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严肃:“莫要去,这不知是什么人,是善是恶尚未可知,咱们与人家素不相识,人家凭什么会分食与我们?”
她太了解卿怡的脾性了,这丫头仗着姜家的名头,在外行事向来肆意妄为,全然不懂人心的复杂与险恶。
卿怡撇了撇嘴,满脸不以为意:“我带着家丁一同去,怕他作甚?不过是去看看,又不会少块肉。”
姜珍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语气中怒意渐显:“我说不准去就不准去!你这急躁冲动的性子,究竟何时才能改改?”
卿怡见小姐真的动了气,这才极不情愿地坐回原位,嘟着嘴一脸委屈的模样。
两人满心郁闷,喝着没滋没味的白粥。
啃着硬邦邦的饼子。
与此同时,在不远处的空地上。
镖师与随从们正忙碌地清扫出一片空地,搭灶做饭。
对于常年漂泊在外之人而言,最为便捷的食物当属方便面了。
“这东西真好,好吃又方便,闻着就让人有食欲。”
“那是!咱们可是豪华版的泡面,加了鸡蛋和肉肠的。”
另有一部分人则挑选了酸辣粉,热腾腾的汤汁配上劲道的粉条。
再佐以两个白馒头,吃得那叫一个舒坦。
兰穗岁和夫郎们的晚餐则由元财负责。
他们在另一处铺开一张毯子,摆上几道精致的小菜,悠然自得地享用着。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一轮明月悄然爬上了树梢。
几人围坐一处,一边赏月观星,一边谈天说地,氛围温馨至极。
次日清晨,天色尚蒙眬。
一行人便收拾好行装,踏上了奔赴长乐郡的路途。
接下来的两日,一路风平浪静,未曾遇到任何意外。
到了第三天傍晚,他们顺利抵达了目的地。
因随行人马众多,便直接寻了一家中等规模的客栈,将其整个包下。
休整一夜之后,方黎木与兰穗岁二人前往方府。
马车内,一片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