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当日吴家将请帖送去赵宅时对于赵霁云会来参宴不曾抱有希望,旁人或许不知,可吴家却是最清楚赵霁云是何身份的,郡主之子,定远侯幼子,光这两样身份便使他足够肆意,更别提他在龙鳞卫的身份。
所以当赵霁云真的携带女眷而来时,吴大公子便极是看重,亲自陪同,努力找寻一二话题与之搭话,尽管他一直神色淡淡。
只是今日是吴大公子的孩子满月,自是少不了有人来道喜,仆从告知李家人前来时,他少不得要过去寒暄一二,毕竟李夫子曾教导过他,那李齐光也与他有同窗之谊。
他正打算安排人伺候赵霁云时,却听这位一直神色淡淡的赵公子忽然开了口:“李家人?”
吴大公子是不甚清楚李家与赵霁云的那些事的,吴家只知道钱娘子与赵霁云有些稀薄的亲缘关系,前段时间因着一些事走得近。
所以此时吴大公子笑着解释一二:“东篱书院的李夫子曾教导过我,李二郎也曾是我同窗,所以今日李家也来了。”
赵霁云温润的脸上露出抹浅笑来,点了点头:“原是如此。”
他不等吴大公子说话,便很是体贴道:“吴公子忙就是,我去园子里走走。”
吴大公子自是点头道一声怠慢了。
赵霁云走远几步,脸上温柔的笑意便淡了下去,在原地等了等,没多久青川就回来了,低声耳语几句。
他听罢,脸上也并无太多神情,只垂眸静了会儿,低声吩咐青川几句。
青川点了点头,圆脸有点一言难尽,心道自家公子可真是心黑啊!
想归这么想,他很快悄无声息地离开去办事。
赵霁云到那一处僻静的园子时,一眼看到站在假山石旁的禾衣,他没有动,靠在柳树下遥遥看着她,自然看到了她解下麒麟玉佩收进荷包里,也看到了她抬眼看到李齐光时眼底的光和犹豫。
他就冷眼看着,脸色绷紧了,看到她终于下定决心抬腿朝李齐光走去,终于忍不住。
禾衣被人紧箍住腰时,一下受了惊,脑子里瞬间空白,呼吸急促,剧烈挣扎起来,身后的人却凑过来的,捂住她的嘴,粗重的呼吸在她脖颈间一起一伏。
她害怕得腿软,发了抖,手用力去掰,她的力气是比一般女子大,可哪里真的能抵得过男子,她撼动不了男子铁臂半分。
禾衣惧怕万分,心想是否今日吴家来了哪位浪荡公子,见此处僻静无人就拉了女郎要行不轨之事,而她连呼救都不能!
假山里面潮湿阴暗,男子的呼吸声也更粗沉了一下,一下一下响在禾衣耳畔,她感觉腰间那只手摩挲着要往裙下去,眼底惊恐的泪一下子落了下来,男子捂着她嘴的手背上一下滴上滚烫,他动作似乎顿了一下。
石头与石头之间是有缝隙的,禾衣现在站的地方刚好可以看到外面。
李齐光就在外面,她却不能发出声音叫他,而这一看,她看到有曼妙的女郎带着侍女走到了李齐光面前,两人像是相约好了在此处相会,她看到李齐光原本平静的脸上露出些赧然,又因为对面女郎的话浅浅笑了起来,女郎也害羞地低下了头。
两人说了会儿话后,便相携着一起离开了园子。
瞧着……瞧着就像是两人相约来此相会的。
禾衣看着这一幕,泪涌得越发厉害,抽噎着,连挣扎都一点不想挣扎了,她就这么瞪大了眼睛,看着李齐光的背影从视线里离去,泪水也渐渐模糊了视线。
直到再看不到人,直到园子里再没有动静,只有身后男子粗沉的呼吸声。
一个滚烫的吻落在她脖颈里,禾衣发着抖,身后男子却忽然松开了她的腰,她立即再次挣扎起来,他却不在意,用一张巾帕蒙住了她的眼睛,再次按住了她的腰,将她翻过身来,吻住了那瞬间被泪浸湿的帕子,再是往下吻去她脸上的泪,他轻轻笑了一下,似是恶意的逗弄。
禾衣唇上那只手挪开,她终于能说话,“这里是县令家,你若对我做什么,我会立即报官,你既来此,应当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只是说话间,声音一直在发抖,硬着气这般说,即便她知道这话毫无威胁力。
男子轻哼一声,果然对这威胁毫不放在心上,笑了声后,又去含她的唇瓣。
禾衣脑子紧绷着,有一瞬间觉得这男子身上的气息有些熟悉,只是她此时太惧怕紧张了,那种要被人在此奸淫的 恐惧占据了心神,她被含住唇瓣的第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直到那舌头要往口中伸时,才白着脸张嘴用力咬下去。
可男子狡猾至极,似是早就预料到她会有此动作,在她咬下的前一瞬便退了出去,她咬到自己舌头,疼得脸又发了白。
男子又轻轻笑了一下,那笑声低沉而陌生。
禾衣疼得一下子说不出话来,男子又凑过来,吻着她脖颈,另一只手去解她衣襟,似要往里探入,她剧烈挣扎起来,两只手却被反手按在腰后,反而让那只带着凉意的手触碰到她肌肤。
“不要!”她惊叫出声,声音哽咽,“你别碰我,求你。”
男子似是对她这般恐惧的样子生了趣味,手指慢条斯理滑过她的锁骨,有继续往下探的意图,他终于开了口,声音喑哑低沉,十分陌生,带着浪荡的意味:“为什么呢?”
禾衣的泪沾湿了帕子,却依旧看不清对面的人,她呼吸急促,脑子里此刻想到的竟是赵霁云。
赵霁云。
禾衣苍白着脸,道:“你知道赵霁云吗?”
男子似乎是犹豫了一下,问:“赵霁云?”
禾衣的脸越发白了,声音很轻:“赵霁云是定远侯幼子,是世族郎君,他今日也来了。”
男子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你提他做什么?”他又吻了下来,唇已经落在她袒开的衣襟内,落在那锁骨上。
禾衣抖着唇瓣,声音像是要被风吹散:“我是赵霁云的人,他是我的郞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