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栀却盯着那尊唐三彩马,脑中灵光一闪:“我算是清楚了,他们估计是想看我有没有发现他们动的手脚,同时确认我一定碰了这东西。”
殷霁珩点头:“不错。这样一来,不管日后出什么问题,你都脱不了干系。”
两人正说着,忽然听院中窸窸窣窣的声响,那声音微弱甚至几不可闻。
两人一扭头,透过窗户,一眼便能看到骁淳正鬼鬼祟祟地往后门方向溜去。
“我去看看。”殷霁珩身形一闪,悄然跟了上去。
许栀重新坐回桌案前,有些心不在焉地翻看顾家送来的修复要求。
殷霁珩的怀疑不是没有道理,顾家这次的举动确实很蹊跷。而且那个顾时燕对古物司的兴趣也来得没头没尾的。
她忽然想起,去年在顾家鉴定那批玉器时,顾时燕曾无意间提到,朝中应该设立专门机构管理文物。
当时许栀只当他是闲谈,现在想来却越发觉得有些不对劲。
大约一个时辰后,殷霁珩回来了,脸色阴沉如水:“那小厮果然有问题。他溜出去见了个人,你猜是谁?”
许栀心头一跳:“顾家的人?”
“武安侯,”听到这三个字,许栀皱眉,“苏安怡的贴身婢女。”他又补充了后半句,听得许栀提心吊胆的。
殷霁珩冷声道:“两人交谈甚密,那人好像给了他样东西。”
许栀倒吸一口凉气。苏安怡?难道还是孟宴卿和她一起谋划害她吗?没想到他们手伸得这样长。
她咬了咬牙,脸色比昨日的天还要阴沉。
“需要我处理掉他吗?”殷霁珩语气平静,眼中却闪过一丝杀意。
许栀瞪大了眼睛,意外地看着他:“怎么?你现在成杀手了?”
她很快又摇头否决:“可不能这样,你别动手也别牵扯进来,而且现在还不需要除掉他,留着他更有用。我们还可以将计就计,放出假消息。”
殷霁珩唇角微扬:“正合我意。”
他忽然凑近,身上清洌的松木香萦绕在许栀身旁:“不过,那位顾公子……”
“顾时燕只是旧识,”许栀无奈道,“他要做什么我也不知道。”
“我只是想提醒你,”殷霁珩挑眉,却掩饰不住眼中那抹莫名其妙冒出来的酸意,“新科榜眼突然对古物司感兴趣,恐怕不止是欣赏你的修复手艺那么简单。”
许栀眨了眨眼,眉头轻轻皱,困惑得歪歪脑袋,似乎没有听懂他这话的含义。
“看样子,我们许大人是不知道自己多么惹人喜欢。”
这话从他口中酸溜溜地冒出来,听得许栀都惊得愣了愣,很快又轻笑起来,摸着下巴故意思索着说道:“顾公子确实才华横溢,若他真想来古物司……”
“想都别想。”殷霁珩打断她,回答得太快,搞得他们两人都惊讶得面面相觑起来,她很快轻咳一声,“我是说,吏部已有安排,他应该来不了刚开的古物司。”
许栀差点笑出声,却换来殷霁珩一个无奈的眼神。
二人相视一眼,许栀只觉得他这副样子罕见又好玩。
“说正经的,”殷霁珩正色道,“我已派人去密切关注这段时间的顾家了。在此之前,你要小心别乱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