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从她的眼眶里涌出来,流过脸庞,混合着雨水,被风吹得飞散而去。
她身上的衣服里里外外都已经湿透了,贴在身上,又沉又冷。凤冠霞帔被雨水浸透,更重了,歪在一旁。
阎千亩双腿一软,跪倒在雨水里。
“大小姐,您怎么在这儿?”
护院老马从门外跑进来,扶起了雨水里的阎千亩。
“他走了……”
阎千亩双眸紧闭,喃喃地说道,像是在问老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走了,少帅和老常还有一个少年,护送老帅过了血月湖,我亲眼所见的……”
老马连忙应承。
“艾伦……”
阎千亩的声音低低的,滚在喉咙里。老马没听清楚:
“大小姐,你说什么?我送您回屋里吧……”
“没什么……他总算是走了……”
阎千亩笑了……
“人说老马识途,马叔,我想回家了……”
“回家,咱回家……”
老马连声说着,却没搞清楚阎千亩口里的家,指的是这马面阎府,还是那哮天汪府。
阎千亩踉踉跄跄地站起来,朝自己的闺房走,老马想上去扶她,被推开了。
哮天汪府的主帅薨没了,整个品字界都陷入了瘫痪,所有的人都貌似陷入了悲伤的情绪中。
阎千亩忽然觉得可笑,一切看起来配合的那么完美,却总是让人觉得又那么的不对劲儿。
嫁出去的阎千亩,十年间第一次重回到自己的闺房。一切貌似都是从前的样子,可是一切又都不一样了。
“马叔,这里变了吗?”
阎千亩的神情恍惚起来,她不敢确定这是不是自己曾经的家了。
“大小姐,怎么会变,这些大大小小的物件,可都保持着您出嫁前的样子,老太婆可是每天都有精心的打扫,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呢……”
老马好像被什么东西烫到了一样,急着澄清。
“哦,马叔,有心了……”
阎千亩的心里一阵感动,眼泪不由自主的又湿了眼眶。
“哦,大小姐,可不敢这么说,老帅吩咐下来的事,谁敢不从呢?”
老马有些惴惴不安地说。
“我爹死的时候,还有留下些别的话来吗?”
阎千亩又是一阵悲伤。
“老爷薨的有些突然,您是知道的,并没有留下什么话说呢……”
老马说着,抹了抹眼睛。
“那么……”阎千亩讶异地转头望向老马。
“是汪帅,大小姐,您入了哮天汪府成为大夫人,这里就归了汪府所有……”
老马陪着一万分的小心,虽然汪帅薨没了,可是听说那少帅汪蓝生,可是比老帅还狠上几十倍,谁敢造次呢。
“汪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