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音!”
艾伦一声惊呼睁开眼睛。
周围黑漆漆的,死一般沉寂。
他翻身跃起,“砰”的一声头撞到什么东西。闷闷的钝痛袭来,他揉了揉额角。伸手探摸过去,摸到了冰冷而光滑的壁。
他一寸寸地摸索着,又轻轻地抬起脚试探,周遭都是冰冷和光滑的壁。
艾伦明白了,他在昏睡的时候被关在了罩子里,或者是石头的,也可能是金属。这两种物质有共同的特点,在没有光线折射的空间里,触手都是光滑而冰冷。
他深吸了一口气,竭力凝聚思绪,开始慢慢的回忆。
他是来到山海寻找梵音的。他们打伤了他。一个男人说要带他去找梵音,
接着……
艾伦的思维忽然混乱起来,忽远忽近,忽明忽暗,纠结成一团,塞在脑袋里满满的,越来越厚,越来越重,他几乎承受不住了。
“啊!”
他忍不住大叫。
突然,“嗷呜,嗷呜,”隔着厚厚的壁传来两声嚎叫,又似狼族寻找族类发出的哀鸣。
“快刀野……”
艾伦想起来了,
“快刀野!”
他竭力高喊。
洪亮的声音撞向厚壁弹回来,此起彼伏的回声震得耳膜嗡嗡地响。
“快刀野,快刀野,梵音,梵音……”
艾伦几乎是在嘶吼,他可着嗓子地喊着。
回声更大了,所有的声音像一把把利剑直插进他的脑干。他的头剧烈地疼痛,仿佛有一头野兽在疯狂地撕扯着他的大脑,吸干他的脑髓。
他绝望了,竭力地瞪大双眼,周遭陷入更深的黑暗,什么也看不见,只有无尽的噪音在毁损他的意识。
“我在哪?”
他挣扎着问自己。
“我从哪里来?要到哪去?”
“我是谁?”
他的脑子里,只盘旋着最后的问题,他答不上来,也无从寻找答案。
“我是谁?”
他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呢喃着,渐渐失去意识。
仿佛自己变成一股青烟,袅袅地升起,还来不及盘旋,就瞬间飘散了。
艾伦的关于自己的最后那点灵识,也消失了。
…………
宝蓝色的晨曦,顺着天窗的缝隙挤进来,落在木板床上,和床上躺着的小男孩的身上。
男孩揉了揉眼睛,一骨碌爬起来。
床板是冷硬的,硌着他的细瘦的骨节生硬硬地疼。
男孩伸展着胳膊,踢了踢腿。
一边下床,穿起木底拖鞋,拿过水杯。从木桌子上的瓶子里倒出半杯水,洗漱。对着剩了半边的镜子,用水把头发抹得整整齐齐。
又从被褥地下翻出压得平整的衬衫和裤子,连同一双打了补丁的袜子。
穿戴齐整。
望着镜子中的自己,七八岁的年纪,面色苍白,虽然体格瘦弱,但四肢匀称。衬衫是白色的已经隐约有些发黄,有些紧小。黑色的长裤也泛起了白毛茬儿,吊在小腿中央。
“长得是太快了些。”
他暗自叹了口气,悄悄地把踩着补丁的那只脚趾缩了缩。
“这些都不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