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丝如月光下流淌的河,无声无息地延展开,最终消失在床沿。
余韵未散。
喘息声,渐渐停了。
一件带着淡淡馨香的贴身衣物滑落,轻轻地掉在地上,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白浅浅弯腰,白皙的手指捻起那片柔软。
柔和的灯光勾勒出她起身的曲线,近乎完美。
她转过身,脸上没什么表情,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苏沐,我考上公了。”
白浅浅开口,声音清冷,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
“我们分手吧。”
没有给他任何反应的时间。
白浅浅径直走向门口,拿起早就收拾好的行李箱。
开门,拖着箱子出去,关门。
咔哒。
整套动作,流畅得像是演练过无数遍,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更没有半分留恋。
风,从刚才开关门的缝隙里溜进来一丝。
似乎还残留着她身上那股熟悉的香气,在空气中若有若无地飘散,却又冰冷刺骨。
苏沐,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呆呆地坐在床上。
大脑,宕机了。
贤者时间特有的空茫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无限放大。
考上公了?
分手?
就这么……完了?
几秒后。
一股难以言喻的屈辱和愤怒冲上头顶。
“啊——白浅浅!你他妈就是个畜生!!!”
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几乎要震碎这寂静的夜空。
他猛地一拳砸在枕头上,羽毛无声飞溅。
苏沐和白浅浅,大学情侣,毕业后就搭伙过日子,同居了好几年。
当初为了“公平”,两人信誓旦旦地约定。
每年轮流上班,赚钱养家糊口。
另一个人,则可以安心在家躺平,考公考研或者干点别的,全凭自愿。
去年。
轮到苏沐上班,他在公司当牛做马,每天累得像条狗,勤勤恳恳拧了一整年的螺丝。
白浅浅呢?
心安理得地在家躺了一年,吃了睡,睡了玩,顺便看看书,美其名曰“备考”。
他当时还觉得挺好,至少她有上进心。
按理说,今年,无论她考没考上,都该轮到她出门打工,换苏沐歇歇了。
可谁能想到!
这娘们竟然直接提裤子不认人,上岸第一剑,先斩意中人!
分手?
行,这年头分手不稀奇,魔都每天不知道有多少情侣分道扬镳。
可你他妈倒是把今年的班上完再分啊!
这算什么?
把他当工具人用完就扔?
苏沐颓然坐在床沿,手指无意识地划过床单。
那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她的温度。
过往的甜蜜,在他心口反复切割。
当初那个在大学校园里,红着脸说要和他永远在一起的女孩呢?
怎么一毕业,一沾染社会,就变得如此陌生,如此现实?
苏沐猛地把手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