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外的景色愈发荒凉，别说阿拉善左旗的影子，连块正经的路牌都难得一见。
风裹着沙砾，一下下敲打着车窗，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
何婉凝眉头蹙得更紧，心里的焦躁如同野草般疯长。
苏沐，苏沐他究竟怎么样了？
她竭力压制着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情绪，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轻微颤抖，但语调却异常镇定。
“赵宇，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别跟我耍这些不入流的花样，你知道我从不开玩笑。”
这话语，没有半分威胁的意味，更像是一道冰冷的最后通牒。
寒气顺着赵宇的脊梁骨往上爬。
他从后视镜里飞快地扫了她一眼。
何婉凝那张平日明艳的面庞，此刻冷若冰霜，眼神锐利得仿佛能洞穿人心。
赵宇心头那股邪火“噌”地一下就顶了上来，烧得他五脏六腑都难受。
他自认费尽心机才创造出这独处的良机，原以为能一亲芳泽，结果呢？
别说博得美人欢心了，简直是亲手把自己往绝路上送。
这个女人，从上车到现在，满心满眼念叨的都是那个苏沐！
苏沐，苏沐！那小子到底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
他赵宇哪点比不上那个苏沐了？
越想越气，一股无名火混合着不甘与嫉妒，在他胸中横冲直撞。
他眯了眯眼，一抹狠戾的光芒自眼底一闪而过。
好，何婉凝，这可是你自找的！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非要闯进来！
既然软的不行，那就别怪我来硬的了！
他面无表情地朝副驾驶的赵辉阳递了个眼色，下巴极其隐晦地朝何婉凝的方向动了动。
赵辉阳是赵宇的死忠跟班，察言观色的本事早已是炉火纯青。
接收到赵宇的眼神，他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明白了七八分。
宇哥这是要动真格的了！
他不动声色地偷偷瞥了一眼后座的何婉凝。
她正扭头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荒凉景色，眉宇间的忧虑几乎凝成了实质。
好机会！
赵辉阳的心脏不争气地“怦怦”狂跳起来，手心也开始冒汗。
他从外套内侧口袋里摸出一个折叠得极小的纸包，趁着车身又一次颠簸的瞬间，动作极快地将里面的白色粉末抖进了旁边何婉凝那瓶只喝了几口的矿泉水里。
那粉末几乎是入水即溶，无色无味，瞧着和平常的水没什么两样。
做完这一切，赵辉阳紧张地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连呼吸都刻意放缓了，生怕弄出一点动静被后座的何婉凝察觉。
车厢内的气氛一时间安静得有些诡异，只剩下发动机单调的轰鸣和窗外风沙的呼啸声。
赵宇也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但他不敢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过了一会儿，或许是心头焦躁难平，又或许是车内空调开得有些干燥，何婉凝确实感觉喉咙有些发干。
她秀气的眉头微微蹙了一下，下意识地伸手去摸索放在座位旁边的水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