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那边防备着胤禔,胤禔却是恍惚的,他心中藏着事,却不好与外人言,思来想去还是找到了胤祚那里。
也只有与这个弟弟,他才能说说真心话了,福晋那边,到底科尔坤是她阿玛,科尔坤又是明珠一党,这次汗阿玛若要清算,他逃不脱的。福晋也是心里焦急不已,夫妻两人此时谈及此事,只有互相叹气的。
况且两人身在局内,已是头晕目眩,难以辨别方向了,胤禔心中暗道。
他去胤祚的阿哥所,是提着酒去的。
胤祚向来不掺和党争,他这年岁正是无忧的时候,前朝有什么也难为不着他,无非是要顾及着出宫去玩别太张狂,万一让言官逮着了,免不得被拽着参几本。
这会儿在阿哥所,胤祚躺在一张宽大的躺椅上,斟茶品茗,好不惬意。
阳光透过郁郁葱葱的树叶洒落在他的身上,细碎的光并不刺眼,让人浑身懒洋洋的。
胤禔进来的时候,就是看到这么一副场景,小南子小心的跟在胤禔身旁,他只得了消息大阿哥来见他们爷,还没来得及和他们爷通报呢,大阿哥就进来了。
看这动作实在急,就带了一个随从。
“六弟!”
胤禔看着胤祚那闲适样子,心里的躁急也散了些,好歹是没立刻冲上前去。
他知道自己脾气暴躁,也不想没过脑子的说出什么混话来伤了他们兄弟感情。当然,他也不知道他和胤祚有什么混话可说,那些语言不可能与这个弟弟联系起来。
胤祚听到动静,慢慢睁开他微阖的双目,见是胤禔,他立刻翻身坐起。
“大哥来了。”
自从上朝以后,胤禔就很是忙碌,尤其是最近这段时间,胤祚很少见他,毕竟,连饭胤禔都少在阿哥所用了,胤禔若在,大福晋请胤祚去一同用膳没什么不好,可胤禔若不在,当大嫂的总不好请小叔子单独过去。
这会儿能看到大哥,胤祚是很惊喜的。
胤禔点头,他亲自提着酒,身后的小太监被他驱逐到一边,胤祚看他那情态,便心里有数了,就领着他往屋内走。
等到兄弟两个坐好,胤祚把宫人们都遣下去,只留两人说些知心话。
胤禔看弟弟懂他,心里满是感动,感叹着开口。
“宫里唯六弟一人知兄矣。”
胤祚看他大哥难得做此态,有些惊讶,胤禔自诩巴图鲁,从不爱做这些情感外露的样子,在他眼里这是软弱。
今日不知为何,竟是如此。
胤祚知道怕是有大事,有些忐忑,忧心忡忡问:
“大哥今日不快?”
胤禔闻言,只是叹气不语,手上动作却不停,自己倒了一杯酒,却还记得没给胤祚喝。
“心中苦闷,实在难言。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胤祚看胤禔如此,知道事情还没到了让他彻底心神不宁、坐立难安的时候,只是棘手且让他苦恼,或许还有些迷茫。
迷茫,谁不曾有过迷茫?
他也有过。
只要能清醒过来,慢慢摸索着,总有一条路可走。或许本没有路,那就开一条能走的路出来。
人活着,无论是王公贵族还是庶民黔首,总该是有自己的路要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