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白晨雾漫过落地窗,将餐厅裹进柔和的朦胧里。
宁为霜蜷在雕花餐椅上,指尖一下又一下绕着玻璃杯壁凝结的水珠,牛奶表面浮着的肉桂粉被搅得不成形状。
“脸色这么差?“
宁维森放下咖啡杯,目光扫过女儿眼下淡淡的青影。
“没休息好。“
宁为霜垂眸避开父亲探究的视线,瓷勺磕在杯沿发出轻响。
门铃声适时打破凝滞的空气,林鹿时带着满身雾气闯进来。
宁为霜下意识便开口:
“宁雨织参加竞赛还没回来。”
林鹿时把沾着水汽的书包往客厅茶几上一放,目光直直锁着她:
“我知道,我是来找你的。”
早餐桌上最后一口咖啡见底,宁维森抬手看了眼腕表,金属表盘在晨光下泛着冷光:
“公司还有早会,你们路上小心。“
满树的香樟叶泛着冷光,宁为霜的运动鞋碾碎满地露珠,林鹿时跟上来时,雪松味的气息裹着晨雾漫过来。
“宁为霜,我在等你回答。”
他的发梢还凝着细小水珠,在额前投下细碎的阴影。
宁为霜垂眸避开他灼热的视线,运动鞋碾过碎石子路,碾碎几串银亮的露珠:
“林鹿时,我不想再追你了。”
她声音轻得像飘散在雾里的晨露,却字字清晰地砸在少年心上:
“以后我们只当普通朋友。”
林鹿时唇角刚泛起的弧度瞬间凝固,如同被晨霜骤然冻住的花苞。
话音落下的瞬间,宁为霜已转身朝着别墅区大门走去。
她扬起手,远处一辆出租车的顶灯穿透薄雾亮起。
车门关闭的声响打破寂静,车轮碾过湿润的路面,带起的风掠过两人之间的空隙,卷走了那句未及绽放的期待。
很快车载着宁为霜的身影消失在晨雾里,只留下少年僵在原地,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书包带,勒出青白的指节。
清晨的阳光斜斜切过走廊,在瓷砖地面投下明暗交错的条纹。
宁为霜两手捧着沉甸甸的冠军奖杯,金属表面在晨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她刚转过楼梯拐角,林鹿时把奖杯接过去,随手放在走廊边的窗台上。
喉间翻涌的情绪被林鹿时生生咽下,他沉下声追问:
“解释一下,什么叫只当普通朋友?”
宁为霜别过脸,避开他灼热的视线。
教学楼外,晶莹的露珠缀满草坪,折射着熹微晨光。
她指尖无意识地绞紧校服衣角,指节泛出青白,睫毛在眼下投出簌簌颤动的阴影:
“字面意思。”
林鹿时看着宁为霜的目光专注,他深呼吸一口,极力保持着理智,条分缕析说道:
“要是觉得给的回应太晚,我跟你道歉。”
宁为霜声音平静得近乎冷漠:
“跟你没关系。”
“是我太任性,看不清自己的心意。”
林鹿时攥紧拳头,喉间溢出压抑的恳求:
“既然看不清,为什么不试试?”
宁为霜后退两步避开他的目光,眼眶有些泛红却依旧倔强地仰起头:
“林鹿时,我自认为已经拒绝得很明确。”
林鹿时突然猛地向前半步,逼得宁为霜后背抵上冰凉的墙:
“你现在一句拒绝,是要把之前说过的所有喜欢都清零?”
宁为霜并不作答,只是用力抵着他的胸膛往后退,指尖微微发颤:
“快上课了,别让人误会。”
宁为霜攥起奖杯的指节泛白,转身时发梢扫过林鹿时手背。
像一道转瞬即逝的伤口,转瞬没入教室门后的阴影里。
她把奖杯放进教室储物柜后,刚落座就被言梓珩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