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所未闻！”
阎乐气得人都发抖了，但面对嬴彻这么尊贵的太子身份，也只能低喝出这么一句话。
当然，这四个字对于嬴彻来说，还是保守了点，在群臣此刻的心中，可能‘胡言乱语’、‘瞎扯’之类的词汇更加适合。
嬴彻微微一笑，转身面向群臣言：“《左传》曾记载，鲁庄公十年，曹刿入朝堂，其智敏锐，于旧制轻蔑。”
“然，长勺之战十三年后，曹刿却墨守成规，不断要求规范君王礼仪。”
“世人言，曹刿因其位而改其心。可孤倒是想要问，行可改乎？事无巨细，皆判若两人，又何解？”
这样一番话说出口，群臣皆是怔了一下，但却没有人认为嬴彻这个观点立得住脚。
太牵强了！人格分裂这个词，听见名称可以大概猜想意思，但真的存在吗？
“尉荣廷尉，你乃是我大秦九卿廷尉，掌管大秦刑狱。如此多的案宗，可有相似？可有罪犯在行罪之前温和善良，一朝无缘由暴起？归案之后，不知所为？”
嬴彻目光看向一人，缓缓开口问道。
尉荣听到太子问话，面色古怪道：“确有。”
“王十年，雍城一民伕与妻和睦，行步于田野，犬吠声惊，暴起杀妻。”
“差人捉拿归案，其面色狰狞。然仅一瞬，面上恍惚，不知其事。”
“以为奇也，”
这样的卷宗，人证物证齐全，没有什么好想的，死刑是定然。
但是如果按照嬴彻的说法， 难道是真的有人格分裂？犬吠声让这个民伕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暴虐的人格，杀了妻子？
这个想法出现，让尉荣吓了一跳！因为他可以回想起很多期相关的卷宗，若当真如此的话那不是很麻烦？
然而
嬴彻却没有深究的意思，只是对着始皇陛下开口道：“启禀父皇，人格分裂，确实存在。”
“人是有思想的。白天所想，与晚上所想，或有不同，这就是佐证。”
一番打断，阎乐整个人都被绕晕了！
不对啊！不是在说你杀人的事情吗？为什么扯到一个大家从没有听说过的‘人格分裂’上面去了？
“胡搅蛮缠！”
“太子殿下，如今是在说您杀害赵高之事！即便是你所言人格分裂确实存在，那又如何？”
“杀了人，就是杀了人，这是辩驳不了的！”
淳于越看着阎乐一脸蒙圈，还在考虑人格分裂的事情，当真是看不下去了，直接便是起身。
一句‘杀了人’，便是在朝着嬴彻露出刀子！
即便人格分裂存在，能改变你嬴彻杀人的事实吗？
这一句话说出口，扶苏猛然回头，看向自己的老师，一双眸子之中，满是难以置信！
淳于越自己的老师，从小教导自己要兄友弟恭，要仁德慈爱的老师，此刻对着自己的六弟亮出了刀子，要让自己六弟去死？
他为了什么？
私恨？还是自己这位老师，当真是有着自己的利益诉求，所以下手如此狠辣？
仁德呢？慈爱呢？兄友弟恭呢？宽宏大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