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哥,季哥,快跑啊,季哥!”
夜色之中,一名髯须体壮的大汉如同野猪一般直接‘撞’进泗水亭的一处茅草房。
身为亭长,每个月都要有几天在这边儿住上几天,方可以观测自己负责的地方有没有地形变化,有没有可疑人员趁着夜色流动。
“曹寡妇夫家找来了?哎哟!樊哙,你可得护着你哥我跑出去!”
就在这么瞬间,刘季居然已经套上了衣服,甚至鞋子都已经穿上了一只,俨然一副跑路迅速的模样。
光这幅模样,谁知道这位泗水亭长刚刚还光着膀子,寻思夜深人静了去曹寡妇家中寻欢呢?
“嗨呀,不是!”
樊哙一拍大腿,那一双虎目瞪得如同铜铃一般:“曹寡妇那丈夫都死了多久了,更何况她自个儿还经营酒馆,就算是夫家的人来了咱们沛县,还能斗得过咱们哥几个吗?”
听到这话,刘季居然十分坦然得脱了鞋子,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那又咋了。不是来找麻烦来了,我刘季还需要跑?”
转瞬之间,能够从仓皇欲逃到现在的泰然处之,不得不说刘季的脸皮和心态转换功夫都是天下第一流。
可樊哙此刻却没有半分佩服,而是伸出大手,直接拿起那鞋子就往刘季的脚上塞:“季哥,不是啊!”
“是萧何先生传话!”
“那天萧家办丧事,周勃带着人吹打半天后,钱因为被卢绾昧下,你给顶了三个大钱,丧事办的顺利。”
“萧何先生感念,说今天来了一队骑伍,说要来找你,县守被那杀气吓得都腿软了,赶紧让我来通报你!”
听到这话,刘季直接就跳起来了!
骑伍?自个儿偷鸡摸狗外带勾搭个寡妇,能引来骑伍?这踏娘的秦律也太过分了吧?
“樊哙,你帮我拖着,我这就跑!”
“当年信陵君也是出逃魏国,我刘季也可出逃天下。”
说罢,刘季拔腿便欲逃离。
“泗水亭长刘季何在?”
就在此时,一道沉闷的声音响起。
光是这么一道声音,就让刘季的心头颤了一下。
他是一个善于观察的人,寻常人高昂声调,定然会在末尾止不住略微颤动。可方才那喊话沉稳到甚至让人感觉如同石块儿一样,显然是久经战阵的老手!
这样的骑伍,来抓自己?
刘季整个人都快要傻眼了!私通寡妇,罪大成这样?狗日的大秦,劳资早晚反了!为了寡妇,也要反!
“快说,就说我不在。”
刘季连忙开口,让樊哙帮忙喊,自个儿则是疯狂扫视屋子周边准备找个好地方躲。
樊哙连忙点头,开口就是一句:“季哥说了,他不在!”
一句话说出口,刘季整个人都傻了!
我说我不在?那我到底在不在?樊哙,你说话啊!我到底在不在啊?!!!
“屠狗夫,屠狗夫啊!”
刘季拍着大腿,知晓此事已经完全躲避不了了。
他便是再能跑,也不可能跑过大秦的精锐骑伍。
樊哙有点不解,季哥这个时候喊他干啥?不逃命,至少也找个地方躲躲。
“泗水亭长,请出来吧!”
外面略微沉默了一下,再度开口。
这句话一出来,刘季感觉死期将至,只能看向樊哙:“行了,事情到了这样的地步,怎么都没有办法了!”
“你记着,照顾好我爹。还有,曹寡妇那里,要是有什么地皮流氓来欺负她,你是我兄弟,一定要出手帮。”
“毕竟是我刘季的女人,就算是我刘季死了,也不是别人能欺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