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鹤鸣疾步走到沈知念身侧,手掌重重扣住她腕间,利落地将人拽至身后。
寒锋般的目光直直刺向周明远:“周明远,上次那顿揍没长记性?还想再尝尝滋味?”
周明远唇角勾起,眼底翻涌的阴鸷却藏不住分毫:“小侯爷好大威风,这可是皇家围猎场。难不成,你敢在这无缘无故殴打朝廷命官的儿子?”
“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宋鹤鸣踏前半步,“徐老爷的大儿子全招了,是你要求一定要沈孽桃进府冲喜!”
他说话时将沈知念又往身后带了带,仿佛要将她嵌进自己影子里。
周明远神色瞬间凝固,脸色涨红:“简直血口喷人!我有什么理由这么做?”
“你自己心里清楚!”宋鹤鸣剑眉拧成死结,“你若是挨了揍想寻仇,尽管冲着我来!但敢再动知念的主意——”
话音未落,他猛地抽出腰间软剑,寒光贴着周明远耳畔擦过,削落几缕鬓发,“我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话音落地,他攥着沈知念的手腕便往帐篷方向疾走。
“宋鹤鸣,松手!”沈知念被拽得跌跌撞撞,小跑着才能跟上他的步子。
直到侯府的帐篷近在咫尺,宋鹤鸣才骤然松力。
他胸膛剧烈起伏,眼底翻涌着未熄的怒意。
“沈知念,你还说不是故意的?你是不是就想看我发疯?”
沈知念揉着发红的手腕别过脸。
一个字都不想跟他说。
“不是告诉你了,那个周明远不是好人,你和他一起喝茶就算了?来围猎场还要说悄悄话?!”
他声音渐渐发闷,像是被人攥住了心脏,连带着尾音都有些发颤。
不同于他的愤怒激动,沈知念垂眸静立,眸底平静的像是毫无波澜的湖水。
鬓边碎发被风掀起又落下。
“说完了?那我可以走了吗?”她抬头看向宋鹤鸣,唇角噙着一抹极淡的冷意。
“沈知念!你、你最好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宋鹤鸣额角青筋暴起,心里有一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就在气氛凝滞的刹那,帐篷门帘“唰”地被掀开,许阿狸身着小厮的衣服走出来。
沈知念几乎是立刻转身。
正巧望见裴淮年带着侍卫立在三丈开外。
“裴将军!”她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迈开步子走过去。
宋鹤鸣下意识迈步要追,却被许阿狸横臂拦住。
“鹤鸣,往日都是她追在你身后。”她拉住他的胳膊,笑的随意又戏谑:“怎么如今倒换了一番光景?”
宋鹤鸣脚步顿住。
胸腔里像是塞了团浸透冷水的棉絮,每呼吸一下都带着钝痛,连带着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也意识到了,自己最近对沈知念追得确实紧了一些。
可是他越是紧追不放,声色俱厉地要将她拽回侯府,沈知念就越是躲他。
不仅和周明远关系莫名其妙的走近,还把和离挂在嘴边上了。
真是惯得她。
和离?
她倒是敢说,他若同意了,离开侯府之后,她能去哪?
他宋鹤鸣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和离”二字。
“不过是怕她被人骗!那周明远一肚子坏水,不知道怀着什么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