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念分明是在毫不留情地戳她最卑微的痛处。
可是,尽管她能靠着宋鹤鸣的照拂,得以从市井泥沼中脱身,站在这里。
但终究还是低人一等,只能穿着下等人的衣裳。
面前沈知念却穿着华贵。
强烈的反差刺得她眼眶发烫。
这份屈辱,像根倒刺,深深扎进她的心里。
而且,明明她们已经和离,可宋鹤鸣却愈发频繁地追随关注沈知念的动静。
这让她如鲠在喉不说,更让她焦灼的是。
虽说宋鹤鸣一直说要迎她入侯府,但是荣妃对却她避而不见,态度捉摸不定。
就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
这其中,一定有沈知念的原因在。
许阿狸垂眸冷笑。
沈知念的爹不就是个卖国求荣的叛贼吗!
若这次围猎,沈知念出了丑,在皇亲国戚面前丢了颜面,荣妃也一定会对她避之唯恐不及。
想到这,许阿狸扬起无谓笑意:“皇上特允许贵女参加围猎,我想,你也会参加吧?”
沈知念睨她一眼:“我参不参加,与你何干?”
被这般无视,许阿狸非但不恼,反而语调拖得悠长,字里行间藏着挑衅:“沈姐姐,该不是怕了,怕比不过阿狸,出了丑?”
春喜气鼓鼓地瞪了许阿狸一眼,嘟囔道。
“不过就是个戏子,仗着小侯爷几分宠爱就轻狂成这样。哪天小侯爷腻了,看她还能嚣张到哪儿去!”
许阿狸挑眉吸了一口气,眼底闪过一丝阴鸷,却很快掩去。
沈知念恍若未觉,身旁贵女们却已兴奋地交头接耳。
“快走快走,回去换骑装!要是能和裴将军同骑一段,说不定……”
“这可是围猎场,又不是胭脂巷!裴将军箭术绝伦,今日首胜非他莫属!”
“裴将军”三字被反复提及,众人眼波流转间,尽是倾慕与期待。
等人群散尽,许阿狸嘴角勾起一抹的笑,步态悠然地踱到沈知念跟前,压低声音。
“沈知念,你说这世上女人万千,那群山匪怎么就偏偏盯上你了呢?”
沈知念转头盯着许阿狸,瞳孔由于震惊皱缩成一个圆点。
她明明与牡丹约定过,绝不会让她“被山匪玷污清白”之事外泄,而以牡丹当时的反应来看,也断不会主动透露。
况且当日牡丹反复强调“绑错人”了。
若真是绑错了……
那原定的目标,所谓宋鹤鸣心爱的女人应该是谁?
“你知道山匪掳人的真相。”沈知念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许阿狸仰起下巴,眼中掠过毫不掩饰的轻蔑,尾音拖得绵长。
“那便要看沈姐姐今日,敢不敢在围猎场上,用真本事与我一较高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