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长街尽头传来一阵急促刺耳的马蹄声。
“让开!都让开!驾!”
一个公子哥骑着高头大马正冲过来。
人群骚动,挑担的小贩慌忙避让,糖葫芦串散落一地。
沈知念踉跄着后退,却被裙摆绊住了脚踝,不小心摔到了地上。
枣红色大马四蹄生风,速度越来越快,径直朝着沈知念冲过来。
“驾!想要命就闪开!”
“啊!”春喜惊吓之下闭紧了眼睛。
路边宋鹤鸣睁大眼睛,“知念,闪开!”
眼看那发狂的枣红马就要将沈知念撞翻在地。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穿着铠甲的男子突然凌空跃起,稳稳落在马上,然后猛的用力拉住马缰。
枣红大马昂首嘶鸣,前蹄高高扬起,然后骤然停了下来。
马背上的公子哥也像是断线风筝般被甩出去,在地上连滚数圈,狼狈不堪地停在沈知念脚边。
捂着胳膊呻吟道:“哎哟,疼死我了!”
街边百姓惊魂未定,有老妇捂着心口喃喃:“这不是周尚书家的小公子吗?光天化日竟纵马伤人!”
沈知念被春喜扶起来,抬头看去。
铠甲男人从马上一跃而下,皱眉朝着她走过来。
沈知念这才看清男人一身戎装,本是银色的柳叶甲在夕阳下泛着烁烁金光。
一头乌发一丝不苟的束在头顶,未带盔甲,俊秀面容一览无余。
但是表情却冷冽,看起来像是尸山血海修罗场杀出来的人,只是一个抿唇,一个蹙眉,凌厉杀气便盖过俊丽眉眼,令人不敢直视。
“你没事吧?”
沈知念还没来得及道谢,旁边的公子哥就大声吵嚷到。
“我当然有事,你是谁啊,竟敢拦小爷的马!”
铠甲男人目光仍旧锁定在沈知念身上,仿若没听见那个公子哥的话。
公子哥上前,抬手扣住男人的肩膀:“小爷跟你说话呢,你耳朵是聋了吗?!”
男人睨他一眼,寒光凌冽。
旁边,那公子哥不备,突然被另一个穿铠甲的年轻男子上前,一把扣住胳膊扯开。
宋鹤鸣几步跨到沈知念身旁,把她左右翻转两下,确认没事后松了一口气:“方才阿狸喊你,你为什么不躲!”
听着这话,沈知念气得险些笑出声来。
要不是许阿狸喊住她,她早就安然过街了,哪还会遇到这突如其来的事情。
她远离他两步,准备向盔甲男人道谢。
年轻男子不顾公子哥的鬼哭狼嚎,对着男人恭敬拱手。
“将军,时候不早了,我们还要去宫里复命。”
男人闻言,又凝神看了沈知念一眼,一跃上马,对着公子哥说道。
“我是裴淮年,你若不服,可以随时来寻我。”
话音未落,高大马匹已扬蹄踏碎满地斜阳。
穿着铠甲的几人裹着尘烟疾驰而去,转瞬便隐入巷陌交错的暗影里,只余下青石板路上零星的马蹄声,渐次消散在穿堂而过的风里。
春喜拍了拍沈知念衣裙上的尘土:“小姐,那是谁啊,我看着怎么这么眼熟?”
沈知念抿唇,她也看着眼熟。
裴淮年
名字听起来也耳熟。
看起来是从军之人,可能以前见过也说不定。
“你听没听到我说话?!”宋鹤鸣一副怒气冲冲的摸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