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意识到阳阳闯入了访谈现场，这一刻时间如同静止了一般，一分一秒都被无限拉长。
直播并未成功中断——
她已经如遭雷劈。
当然，如遭雷击的人不止她一个。
此时镜头一转，灯光，目光，都即将聚焦在了她的身上。
——言曦。
——陆言曦站在那里。
长发松散地扎在脑后，脸色苍白如纸地站在那里。
七年来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原衡的手剧烈颤抖起来，下一瞬——
猛地站起了身，拔掉了夹在领口的麦克风。
全场哗然。
他抄起沙发上的西装外套大步走来。
在镜头转向观众席的瞬间，昂贵的西装利落精准地罩在了她的头上。
没有让她露脸。
直播信号终于被掐断了。网上也瞬间炸开了锅，各种词条纷纷涌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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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言曦带着阳阳离开了，一映知道闯下大祸，也快急红了眼。
同时离开的还有原衡。
“原总，直播还没结束，您不能——”工作人员追了上来阻拦，张鹤出现，立马伸出手挡住——
“抱歉，这是你们台内的工作失误，现在必须终止了。后续再谈违约的事情，我们原总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张助理办事一如既往地冷静利落，他快步跟上原衡，“访谈虽然终止了，但媒体那边……”
话音未落，原衡忽然站定，脸色阴冷。
张鹤闭上了嘴。
互相沉寂了几秒过后，原衡转过了身，面容平静，但是微微抖动的右手肌肉泄露出他的情绪。
“你早就知道。”原衡的声音压得极低，“你早就知道她还活着对不对？”
终究还是到了今天，张鹤叹了口气，“我——”
他刚说出一个字，就被原衡攥着领口按在墙上，一拳砸在了他耳边的墙上。
“你他妈早就知道！！”
张鹤的脸色煞白，“对不起。”
“七年！！”他忽然暴喝，“你是看着我这七年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她，你是看着我灌酒灌到神志不清，看着我不敢再面对有关她的一切，可你居然选择瞒着我！！”
“你们全部人都知道她其实没死是吗，就只有我一个人被瞒在鼓里，而且竟然是连你也瞒着我！”
他忽然想，原来她恨他到了这个地步吗？
所以才一面都不肯见他。
张鹤没有挣扎，只是哑着嗓子道，“我不是有意隐瞒的。”
“如果我今天没有发现，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嗯？张鹤，我那么信任你，结果你居然敢瞒着我这么重大的事！你是真以为我不敢动你吗！”
原衡猛地松开了他，张鹤踉跄一瞬，原衡指着门口，“滚，立刻滚出我的视线。”
“原总。”
原衡深呼吸了一下，慢冷道：“从今天开始，你被开除了。”
张鹤愣在原地。
可他知道，原衡越平静，就越是没有转圜之地。
此时脚步声从走廊另一端传来，卓婉夫人尖利的声音刺破此刻的混乱。
“原衡！你想干什么！”
她踩着高跟鞋快步走来，妆容精致的脸上全是怒意，“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扔下这场全国直播，还要开除张鹤，就为了去追那个女人，我看你是疯了！！”
原衡抬眼看她。眼白泛着血丝
就这一个眼神，卓婉夫人僵在原地。
——那是她从未见过的眼神。
阴鸷、执念、疯狂，眼神如濒死困兽。
目光太过锋利，撕扯着暴戾与隐忍。
此刻这双眼睛死死盯着原夫人，让她想起很多年前见过的受伤雄狮。
优雅依旧，却已经处在失控边缘，随时可能暴起撕碎眼前的一切。
她的声音放缓下来，“你冷静一下，不要太冲动。”
“张鹤瞒着我千真万确。”他缓缓开口，每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可他敢这么做，该不会是听了您的意思？”
原夫人脸色微变：“你胡说什么！“
“是吗？”原衡低笑一声，“我早就说过——不要再试图干涉和操控我的任何事，你是很想试探我的底线？”
卓婉夫人浑身发冷，竟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