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以后，陆言曦已经熟门熟路地走向最里间的靠窗位置，入眼便是城市的夜景，繁华喧嚣。
服务员拿了菜单上来，陆言曦负责点餐，看风景，季宴只负责盯着她看。
陆言曦是个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安静独处的人，可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现在心情也很不好，却也好像心情很好的样子一样想逗逗对方。
“你老是看着我干什么？”
季宴被她的笑容晃得有些晕眩。他连忙别开了视线，扯开话题，“你以前经常来这里吃饭？””
“这地方很出名的，你没来过？“陆言曦轻描淡写地说，“不过那也是以前的事了，现在我家里破产了，我已经很久没来这里吃饭了。”
季宴瞪大眼睛：“你家里破产了……怪不得我觉得你明明看起来就不像是会缺钱的人，为什么还总是四处奔波兼职。”
陆言曦点了杯热饮，慢条斯理地吹了吹，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她的表情。
“其实我真的很缺钱。”
她忘记是在哪里看到的了，要跟一个男人斩断联系，让对方主动离开你，最好的方式就是提钱。
她表情慢慢地凝固了起来，眼神有些难过地望着他，“我家里负债，然后我又总是生病，所以我很缺钱，季宴，你能……”
“能！”陆言曦的话都还没有说完，季宴就急得额头冒汗，“你要多少钱，我给你，不用你还，你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陆言曦喝下去的东西差点没吐出来，这这这——怎么跟预想的不太一样？
“季宴，“她忽然正色，直呼其名，“你就不怕我是个女骗子骗你钱的吗？”
怎么他的钱这么好骗？要她真是个没良心的女人，分分钟让他见识一下社会的险恶。
季宴茫然地点头，又赶紧摇头，忽然就淡淡笑了笑。
“骗我也没有关系。我宁愿你不是像你自己说的那么惨。”
这一次，换陆言曦沉默了。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心跳停了一瞬。
季宴的眼神是如此清澈透彻，看起来干净又清隽，漆黑的眼眸就这样静静地望向她。
“其实从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开始——”他欲言又止。
陆言曦的脸色由白转红，喝着热饮别过视线，刚好此时服务员过来上菜了，这也才止住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当然，此时陆言曦的脸红跟心动无关，更多的是一种难为情，夹带着一丝不可言说的情绪。
她觉得季宴也许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可是不适合她，如果季宴是那种对世界充满热忱的人，那她就是已经厌倦了这个世界想一起毁灭的另类。
季宴为什么会忽然对她有了别的心思呢？
陆言曦心想，也许人类都有救赎情结，男人尤是。
早知道还是不在他身边卖惨了。可能原本他就是因为看她那么落魄凄惨才动容的。
两人动起了刀叉，吃了几口之后，陆言曦原本波动的心也消停了。
“你知道吗，虽然这里没有戒指，但是我已经……”陆言曦托着腮，向他晃悠了一下自己的手指，眼神玩味。
季宴的的动作立马顿住了，抬头看着她等她把话说完。
可“但是我已经离过一次婚了”这句话她就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就在陆言曦愣神的瞬间，他开口问：“那你现在还有喜欢的人吗？”
她摇了摇头。
他松了一口气，说：“你以前喜欢的那个人，是个怎么样的人？”
“很帅。很有钱。”除此之外全是劣迹。她恶狠狠地想。
他又松了一口气。原来她喜欢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