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姻看着封时担心的眸子,心里不是滋味,“世子……您怎么会跟染姐姐一起来?”
封时瞥了眼盛姻,“盛小姐为何这么问?”
“我……我就是好奇……”
“我以为盛小姐是伤心过度了呢!”封时沉声说道,显然他并不想跟盛姻说话。
别说交谈了,就是呼吸同一处的空气,他都觉得恶心。
盛姻知道封时性格乖戾,阴晴不定,但没想到他说话这么不给人情面。
哪怕她脸皮再厚,这会儿也有些下不来台了,好在封时一来,很多人自动闪开,深怕惹到了这位活阎王,听到这些话的人不多。
封时转动轮椅,拉开了跟盛姻的距离,摆出一副生人勿进的架势。
时染跟盛夫人一路走到了她曾经住的院子,在这里十六年,其实一开始,她就认出了是来这里的路。
但她不动声色,想要看看盛夫人这次要玩什么把戏。
“染染,你可还记得这里?”盛夫人问道。
“不敢忘。”
“你走后,哪怕姻姻一直想住在这里,我都没有同意,我一直觉得你是会回来的。”盛夫人楠楠地道。
“盛夫人找我来,不是为了叙旧吧?”
“如今你连一句话都不愿意跟母亲说了吗?”盛夫人红了眼眶,大颗大颗的泪水落下来,“我们十六年母女情分,你比姻姻在我身边的时间还长,你的一切都是我教的,我现在仍然记得你蹒跚走路扑向我时的欣喜,我也忘不了你第一次喊我娘亲时的模样……”
盛夫人已经哭得不能自已,但再看时染,却不为所动。
盛夫人大概是觉得有些尴尬,轻轻地擦了擦眼泪,“我知道你哥哥们做的有些过分了,惹得你不快了,可我知道你本性还是善良的。”
时染轻叹了口气,“盛夫人,有话直说吧。”
盛夫人却突然跪了下来。
时染顿时想到了前世她跪着求自己不要离开候府的场景。
“时染,我知道你大哥做错了,是母亲没有看好他,可你能不能看在我们母女一场的份上,让他回来。”
时染面对着哭泣的盛夫人,心里却没有一点难过,“盛夫人,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大公子不是在那里躺着吗?我知道您难以接受,请您节哀。”
“难道娘都这么求你了,都不能让你原谅吗?”盛夫人哭着道:“我知道他已经不在了,我如今只想要回他的尸首,你清楚我们不会宣扬此事的,我只求你把他还给我,可以吗?”
时染心中冷笑,盛夫人这招苦肉计,可骗不了自己。
她若真的尸体送回来了,那自己的命也就没了。
侯府不敢声张?
他们是绝对不会承认盛元泽是去杀自己的。
而自己却把尸体送回来,那不是凶手是什么?
她不是十六岁的时染,她是尝过众叛亲离被最信任的人残害至死的时染。
时染上前两步,在外人看来是要去搀扶盛夫人的,可她却在盛夫人耳边说道:“盛夫人,您的眼泪很动人,但可惜我不想陪您唱戏。”
她的余光瞥见了月亮门后的一处,绿树浮动,不知道是谁藏在那里。